温孤姝柯脸色不大好,尹令初这丫头还在狱中没有出来,魏菱绾又病了,还病得不轻。
亲手拧了一遍又一遍帕子,她小小的身子还是烫得很。
“绾绾,快醒醒,你爹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吗?乖孩子,快醒醒……”她念着,总之在她身边唱起了童谣。
到了晌午,宫女来传话说将军回来后,她才回到自己的寝宫。
魏洗征看了一眼她现在的模样,心中有些诧异。起身笑着行礼道:“拜见公主殿下!”
“哎,别闹了。我这正烦着呢!”温孤姝柯摆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完全没有体会到他话中的意趣儿。
魏洗征恢复正形,上前拥住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们温孤家的人什么时候还爱集体发愁了。”
“集体?还有谁发愁?他们现在都正快活着呢!”温孤姝柯回抱他。
这个曾经熟悉十分的胸膛,现在居然那么陌生。胸膛下的心跳,似乎很久都没有为自己加快过了。
她心想,不由得伤感起来。
“皇上,今日早朝我去了,他也正烦着。”
“他烦?他有什么可烦的!”温孤姝柯不屑一顾。
魏洗征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拉开距离,低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陛下正是为了我烦忧。不过我想,我不过是他的靶子罢了。”
“所为何事?”温孤姝柯不解,微微仰头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庞。
边塞的风,可真是一把把凌厉的刀,在当年青葱少年的脸上雕刻出了岁月的痕迹。
“一早进城,除了那些宫女太监,竟然连个出来接应的人都没有。陛下他是担心觉得这样怠慢了我。你说呢?”魏洗征问道,分明是意有所指。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也没有去接你?”温孤姝柯听懂了他说的话,直言问道。
魏洗征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敷衍的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长公主殿下平日里可不比做皇上的轻松,要想的事情这么多,没有空闲实属正常。”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温孤姝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还是怪自己!
这个平日里强势的人突然就泄了气似的,情绪失落更加明显,低声说道:“我是真的有事情给耽搁了,你不要怪我!”
“微臣不敢!”魏洗征说着,笑容逐渐消失。
“……”感受他语气的冰冷,温孤姝柯有些不快的推开他。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回来就寻找自己吵架的架势!?
“绾绾呢?”魏洗征见气氛冷了下去,转移话题问起他可爱的小女儿。
“病了!”
“病了?什么病?严重吗?在哪里?我去看看?”魏洗征情绪激动起来,心中警觉。
当年他的大女儿魏妧姌就是大病一场,继而……
“在偏殿,用过午膳再去瞧瞧吧!她现在还没醒。”想着丈夫风尘仆仆赶回来,必定是累坏了,温孤姝柯提议道。
魏洗征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就在说: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得下饭!
“绾绾没事,太医说就是受了些风寒,过几日就会好。”她解释道。
又是过几日……魏洗征不敢往下接着想。
变得十分严肃,严厉道:“带我去见他!”
分明知道他还在介怀当年的事,温孤姝柯无可辩驳。愣了半晌,垂头道:“走吧,去看看她。一听说你要回来,她每日都念着,不想却在这个时候病了。”
当年那件事的阴影重回,魏洗征摇摇头,道:“等我见着她就知道了。”
转身要走,温孤姝柯尖厉的声音又响起:“为什么你就是揪着当年的事不放?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妧姌她回不来的。”
魏洗征抬出去的脚一顿,复又收回来,偏头看着她冷声道:“那你呢?你在乎的人不是去得更久,你又为何念念不忘?”
“我只有这一个弟弟!”温孤姝柯绝望的说道。
魏洗征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话,仰头咧嘴,过了片刻才说道:“公主殿下原来是这么想的……看来是我多虑了,你真的……真的是。也罢,你就这样活着,自己磨死自己。”
温孤姝柯唇动动,没说出话来。
“还有,待到允凌与允玄成婚之后我就要回边塞,绾绾我带走!”魏洗征无情的说道。他怕,怕这个女儿都没有了!
“不行,你不能带走她。你要走我留不住你,可是绾绾是我的,她走了,我就是孤家寡人!”温孤姝柯果断拒绝,她的心孤独太久。
魏洗征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孤家寡人?怎么会!公主殿下你可别忘了,你只有这么一个弟弟,那你也只有这么一个侄儿。好,既然庭柚是你的全部,那他死了,允玄就成了你的心头肉。你摸着你良心问问,我和两个女儿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你说我的心上只有庭柚和月儿。那我为什么嫁给你,难道你忘了?”温孤姝柯出神的说着。
魏洗征不可抑制的笑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他戳着自己的心,一步步走近她,颤声问道:“你为什么嫁给我?因为你爱你啊,一见倾心,情起一往而深。可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如此歹毒之人,不知道你的心事居然如此复杂。”
“你贵为公主,心气高我能理解。我宠着你惯着你,生怕你受了一丁点儿委屈。”
说到这儿,他抹了一把辛酸泪。
温孤姝柯浑身颤抖,一双眼睛盯着他,自欺欺人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嘴里说着的对我的感情,又算是什么?你爱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还要把绾绾带走?”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反省清楚。”魏洗征说着,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
“那我告诉你,你身为长公主,就不该非得和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争一个高下。你为苏皇后所出,什么人能待你刻薄?可你嫁给我以后还揪住手中的权势不放,让你几个做皇帝的弟弟心寒。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蹊跷而死的庭柚,还是为了你自己?”魏洗征一口气吐出这些话,看着自己结发妻子错愕的神情,立马又后悔了。
温孤姝柯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垂头不看他,有气无力的摆手道:“我无话可说,你把她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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