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抚过庭院,带来一丝桂香。禾熙遥无聊的坐在台阶之上,看着围墙上的枯藤不知在想什么。
银筝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小姐,在想什么呢?”
撇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银筝干脆也坐了下来,靠在她的身边。二人就这样傻傻的晒着太阳,什么也不说。
过了许久,禾熙遥将头靠在她的身上。有些难受的问道:“你说是不是长大了,他们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他们?小姐是说师父与少爷么?那是自然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陪着另外一个人一直走下去。当然啦,除非他们是夫妻!”银筝说着,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想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如果真的要离开的话,那倒不如从来没有在一起相处过。”禾熙遥无端端的说出这一番话。
银筝不明其中深意,笑着说道:“我的傻小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将来你会长大会嫁人,又不一定意味着你不能回来看少爷和师父呀!”
禾熙遥手挽上她的胳膊,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十分难受。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我在想些什么,自从醒过来仿佛就做了一个梦。一个不怎么好的梦!”
“梦都会醒,既然不好那就快些醒过来吧。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银筝道,摸了摸她有些凉的手。
又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有些冷了?奴婢还是再去拿一件披风出来,免得你现在身子弱,又要受了凉!”
禾熙遥笑嘻嘻的抬头,道:“你不是才说,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另外一个人走下去,你为什么又要一直陪着我?再说了,银筝以后不也是会嫁人的吗?”
银筝见她把话题不知怎的绕了过来,羞赧一笑。道:“那可不行,奴婢不看着小姐好好的实在是不放心。说到嫁人,小姐才是应该要嫁人了呢!希望以后的新姑爷会对小姐一心一意的好!”
“哼~坏银筝!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哪里有什么新姑爷……”禾熙遥站了起来,脸变得红红的。却又双手叉腰的死鸭子嘴硬。
银筝掩面笑得不行,继而指着她腰间的玉佩。道:“既然没有什么新姑爷,那小姐不如把这玉佩送给奴婢好了!”
禾熙遥低头看去,下意识的双手捂住玉佩。
坐在台阶之上的人见她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笑得前合后仰。
“好呀!你竟然还敢取笑我,看我饶不了你!”禾熙遥被她这一番笑笑得有些窘迫,说着便要上来掐她。
银筝总算是把她逗笑了,“呀——”了一声便在院子里跑开。
两人一前一后的疯打笑闹着,开心非常。方才的苦闷与纠结已经被禾熙遥抛诸脑后。
人生从来不快,这时候笑一笑又何妨呢?
虚弱的金喜听见院子里的声音,披着外衣走了出来。看着主仆二人的如此感情深,艳羡不已。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她想着,敲了敲自己的头,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哪里知道,施语清的法术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当然,她一个普通的凡人也认识不了施语清!
禾熙遥身上出了薄汗,停下来指着躲在树后的银筝,笑着威胁道:“你可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非得挠你痒痒!”
“嘻嘻~那奴婢一定不让小姐抓住奴婢!”银筝笑道,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禾熙遥看着她,身子却在往后退。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水,说道:“你可不要耍赖!等我喝口水再饶不了你!”
“好!那我们休战,奴婢也口渴了。”银筝一手叉腰说着,摆了摆手。
接着就走了过来,也不担心禾熙遥会对她突然“袭击”。这是她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规则自当是再熟悉不过。
两人喝着水,显得十分和谐。放下杯子时,银筝看见了躲在转角处的金喜,本是笑着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禾熙遥再看她这模样,以为她是生了自己的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是吧!我还没有对你怎么样,怎么就生气了?”
银筝抿嘴摇了摇头,用眼神向她示意金喜的方向。禾熙遥疑惑的转过头去,见了怯生生的金喜。招了招手说道:“你好些了吗?过来和我们一起坐一坐吧!”
什么都想不起来的金喜,怯怯的往后躲了躲。禾熙遥见她这样,又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银筝。伸手将银筝强行的转背过身子。
又对金喜嚷道:“没事儿!她的眼睛不太舒服,你过来吧。身上有伤晒晒太阳会好一点!”
随即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的说道:“emmm……哥哥老是让我没事多晒太阳,应该不管怎么样都会好一点吧!”
金喜见她如此友善,才蹒跚的走了过来。身上的伤,还是牵扯得很痛!
“奴婢见过小姐,给小姐添麻烦了!”微微福身,向禾熙遥行了一礼。
禾熙遥想起之前的情形,看着她都觉得痛。连忙上前扶起她,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是我府上的丫头。额……好像没府这回事!咳咳……既然是我家里的丫头,就是我的家里人。家里人受伤了,难道让我袖手旁观吗?你就安心好好养伤,别的什么事都不要想。”
金喜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片暖意。重点是她现在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哎呀,银筝。你不要这么小气嘛,人家又没有得罪你!”禾熙遥见银筝似乎更不开心了,用胳膊肘撞了撞她,低声的说道。
金喜冥冥当中感觉她不喜欢自己,偏过半个身子,不语。
“你这样让我在中间很难做耶!”禾熙遥说着,开始撒起娇来,晃了晃银筝的胳膊。
银筝见她这狗腿子的模样,也觉得不大好。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对金喜说道:“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我们好好的陪着小姐。若是你再敢……”
“若是你再敢不好好养伤,本小姐我可饶不了你!”禾熙遥听着她的语气变得愈发严厉,连忙接上话来。
金喜见状,对着银筝行了一礼,道:“日后还请这位姐姐多多指教了!”
“嗯!”银筝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声,也不好意思再这样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