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白脸人正要发火,却听见溶月自称“本王”!不由得在心里怔了一下。
眼珠子一转,不知溶月到底是哪位王爷,说的是真是假。
却是聪明恭敬起来,道:“小的斗胆不知公子您是哪位王爷?只是这栗子,万是不可再吃了!”
溶月顿住正要剥第二颗栗子的手。眼神斜睨过来道:“哦?这是为何,本王吃了你一颗栗子又怎的?”
程祁这时已经停止捡栗子的动作,插话道:“疫情如此严重,这时候也只有小王爷在这一带走动,莫非还有其王爷来过?”
“没……没有。小的并不曾见过其他王爷!”那白脸人说着,把头垂得更低了。
溶月把玩着手上的那一颗栗子,栗子还是温热的。
又问道:“你还没说为何不能吃了你的栗子!本王吃了你两颗栗子,倒也算是犯了法吗?”
白脸人哈腰,语气却不卑不亢,回道:“小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屠小姐一早让奴才来做栗子。若不及时给她送过去,怕是又要不高兴了!”
“屠小姐,是原先府上的小姐吗?”溶月疑惑道。
白脸人点了点头,随即却迅速的又摇了摇头。
程祁和溶月又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程祁上前盯住那人,厉声呵斥道:“王爷问你话,你便好好说就是了。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个什么意思?”
那人似被他的动作吓到,往后一躲,背部抵在窗台上,说道:“这位屠小姐很早就在这里了,奴才也是调过来不久,却一直伺候她到现在,听说她也是从京城来的!”
溶月一听京城两字且看了程祁一眼。递出了手上的那颗栗子,放在那人手中的纸袋子里。
说道:“这个季节能找到这么多栗子也是不易……”
话未说完,那人却小声嘀咕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个栗子有什么不容易的!”
“?”声音虽小却被溶月尽收耳底。
他佯装没有听见的样子,接着说道:“你先下去吧,下次可别再这么鬼鬼祟祟的了!”
言罢,转身就和程祁一起离去。
那白脸人吐了一口气,松懈的靠着墙滑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便拐过了厨房的转角。往那二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他又出现在了溶月和程祁的眼前,这次却是隔着宽宽的庭院。
溶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微眯,对程祁道:“他的板栗,没加糖!”
程祁闻言不明所以,表达自己的见解道:“可能只是先在沙粒中炒熟罢了。据民间说法,栗子炒熟以后再放糖,会甜许多!”
闻言,溶月点了点头。
这时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颗栗子,抛了抛,笑着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那丫头,喜不喜欢这没加糖的板栗!”
程祁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像看傻子一样。
很明显,溶月感受到了这道如炬的目光,斜睨过去,悠悠然道:“看什么看?有什么问题吗?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去喜欢男人吗?”
“没有、没有!只是——小王爷您的品味向来很独特,属下着实是弄不明白!”
听他说这话时,溶月哼的一声,傲娇的把头拧了过去。
说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不过话说回来,程祁,你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额!”程祁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似乎又有什么奇怪的话题被引了出来。
赶忙扯开话题道:“王爷您累了吗?我看您刚才没吃多少,不如让下人再热些饭菜端上来。然后去沐浴,好好歇一会儿?”
溶月看着他,明白他心里的小九九,不再继续。又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冷然道:“不必了,你去找一个知情的捕快,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是!”程祁领命,匆匆走了下去。
溶月悠悠然的抽出插在腰间的折扇,开始给晃扇子。边打量起这院子里的构架。
静观,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
溶月一跃跳上屋顶,打开扇子遮着太阳想要看清炊烟的方向,却瞥见在长着蓬蓬荷叶的荷塘那一边,站立着一位婷婷的女子。
女子侧立于长廊之下,正是顺着光,却不看得清她的脸。
只见她乌黑的发辫头上的珠钗宝石反射着亮光。一身鹅黄的衣裙清新亮眼。
溶月一笑,又忽的想起那丫头似乎早上穿的并不是这一身衣服。莫非这府上还有其他女眷?不然就是那位屠小姐?
溶月起疑,不过有没有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自己是来办事情的,又不是来关心别人家女眷的。
而下一秒钟,那女子转身面对荷塘,头微微的扬了起来。
溶月释然,这丫头怎么一天还要换几套衣服?
随即,荷塘之中一块黑泥被甩了上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叫道:“你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推我下来做什么?我跟你有仇?”
是小鬼的声音!?
溶月收起扇子,从屋顶跳下来。直奔过去,却并未走到当场。而是在另一侧开始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停了下来。
着鹅黄衣裙的女子身侧一闪,躲过被甩上来的那块黑色淤泥。眼神变得毒辣起来,狠狠的盯着荷塘里的禾熙遥。
嗤笑道:“哼~禾小姐你说的太严重了!仇倒是没有,不过是这路太窄,而我向来不喜欢让着别人!”
禾熙遥整个人脏兮兮的站在荷塘里,身子慢慢的随着淤泥往下陷。一听这话,气结!
叉腰吼道:“路是你们家的?你不让我也就算了,我让着你还不行吗?非得把我推下来,今天我可饶不了你?”
溶月笑着,这会儿倒是要看看这场女人间的好戏了!尤其是这丫头,白白的小脸上沾着黑泥还能凶起来,倒还可爱得很!
“呵!饶不了?也不看看你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等你从这烂泥巴坑里爬出来再说吧!”那女子轻蔑的笑起来,抬手拨了拨额边的刘海。
“你……行!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帮我把这衣服洗干净就可以了。”
发火不是办法,禾熙遥深呼一口气,把即将跳出来的那些粗话给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