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众人措手不及的是,西楚皇帝这一倒,竟再未能起身,以致早朝无人主持,大殿上都是抱怨声。
“依我看,这个王平就是不会打仗,想当初,那个,是吧,那不是年年太平吗?”一个官员闪烁其词的说了一句。
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当初有南家在的时候,年年太平,周边各国都不敢来犯,现在南家倒下去了,周边各国就对西楚虎视眈眈,他们这就是趁人之危。
而王平,又因为没有战场上的经验,节节败退不说,还把皇帝给气病了,皇帝一病不起,王平要负很大的责任。
因为这话题涉及到南家,所以他不敢明说,可他的话一说出来,就有人冷哼了一声。
“李大人,你这么鄙视王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雄才伟略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可以向皇上请命,现在带军去攻打北仑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仅没人拦着你,我们还会亲自把你送到十里城外,十天半月以后,我们也想目睹一下李大人的风采!”
李大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说了心里的话,就让人这么夹枪带棒的数落一顿,他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你,我只是在说事实,你和王平私底下交情好,那是你们的事情,可眼下他就是打败仗了,就是把皇上气病了,难道不是吗?”
看到两个人都要有打起来的架势,人们又开始拉架。
整个大殿,这几天乱的就像城南门的菜市场一样,众人各自发完牢骚以后,见没什么事情,又都纷纷回府去了。
夜已经深了,赵峦还没有入睡,他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仿佛在等什么人。
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消息,这让赵峦寝食难安。
不一会,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就有一个黑衣人站在了赵峦的面前。
“有消息了吗?”话刚一开口,赵峦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回皇上,南邵康已经被拓跋临韫软禁了。”
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情绪,赵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那个黑衣人挥了挥手,黑衣人便退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太医从皇帝寝宫出来的时候,脸色愈发的难看,不用他开口,大家也知道,皇帝的病情又加重了。
拓跋临韫在派人调查兵符的同时,他对南邵康的态度也有了转变。
虽然称呼南邵康的时候,他还是以先生相称,但语气里却夹杂了几分威胁。
“先生,前几日我所说的话,不知道先生可曾认真考虑了?”
拓跋临韫说的很客气,可让人听了以后,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南邵康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圆桌上的茶杯发呆。
“如果赵峦同意退位的话,我还可以保他周全,如若不然,我就将你们所做的丑事公诸于众,到时候,不仅整个西楚,恐怕整个世间的人们都会清楚,西楚皇帝是怎样陷害忠良的,”说到这里,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南邵康一眼。
“哦,对了,人们也会知道,在南家,还有一个叛徒和西楚皇帝里应外合,致使南家遭如此的灭门惨祸,先生,你说到了那个时候,西楚的文武百官是否还敢为赵峦效命,西楚的百姓,还能不能容得下一个南家的叛徒呢?”
说完以后,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南邵康却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我再给先生三日的时间,希望先生在三日之后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夜凉了,先生记得加一床被子。”
话一说完,拓跋临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邵康在拓跋临韫走了以后,将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这个五皇子逼的进退两难。
拓跋临韫,你非要我做出一个决定吗?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拓跋临韫回到自己的营帐以后,他就拿起了笔,速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知道,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的身上,那就是一步死棋,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说话的同时,他就将手里的信件折好,封上蜡以后,就交给了身后的一个人。
“去吧。”
那个人等拓跋临韫说完以后,就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拓跋临韫出现了冷笑,心想,不知道西楚皇帝看到自己的密信以后,会是一番怎样的心情。
一连几天下来,西楚皇帝的病情没有转好的趋势,反而更加严重了,尽管宫女已经加大了龙诞香的量,却还是掩盖不住那股浓重的汤药味。
赵峦手里的信以后,面色阴郁的坐了起来。
“扶朕起来。”
一旁的公公赶紧走到了赵峦的身旁,仔细的把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刚走两步,赵峦的脸上就潮红一片。
勉强从案几前坐下来以后,他就将那纸信笺放在了烛火之上。
整张纸还有那信上的内容,顷刻便化为灰烬。
沉思了许久,赵峦缓缓开口道,“去死牢里找他,并传朕口谕,西楚危在旦夕,命他前去领兵打仗。”
身后的侍卫会意,说了一声“是”以后,转身离开。
在烛光的照射下,赵峦的脸上泛出了一种不健康的光泽,他微微喘息着,随后,又由太监扶着回到了床上。
就在拓跋临韫觉得胜券在握之时,西楚突然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将军。
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军队士气如虹,不仅杀了回来,还硬生生的把他逼退至威水外。
十日之内,新将军带领军队大败北仑,获胜而归。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刮遍了每个角落,一时间成为人们街头巷尾的奇谈。
不仅是在京城,就连远在大漠的南云菡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南云菡心生疑惑,自己领兵打仗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人,就连在父亲的口中,也不曾听他提起过。
南云菡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派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无所获,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