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菡在与这些西楚的将士相处,不拘小节却不失风范,做的十分的好,根本就用不上他,所以他便在身后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在南云菡微醺的时候,上前扶一扶她,给她一个温暖的肩膀,让她靠着休息一会儿。
喝到最后,南云菡实在是喝不了了,便找了个借口遁走了。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北伦皇宫的后花园,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安静的坐了下来。
微微抬眼看了看远方静谧的天空,而身后是那群人正在大肆喧闹的大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带着军马去与赵峦对峙。可这一天真的来到了,她也绝不后悔。
心中不可控制的想到了父亲和母亲。微微扯出一丝微笑,如今的局面,想必父亲母亲也绝不会怪罪于她。
更何况,她知道,父亲守卫的从来不是赵峦一个人,而是西楚的百姓,是他们的家乡。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的时候,拓跋余聂从小道上赶了过来,当他发现南云菡借口逃走的时候,便知道南云菡会来这里。
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指引着他,大概是心有灵犀吧,看着南云菡的背影,微微有些心疼,其实他深爱的人,不过也是一个弱女子。
别的女人这个时候都是在家绣花、赏月、相夫教子,而他的女人,在他的臂弯下却得不到一丝静谧,得不到一丝安稳。
身上背负着万千人的性命,有些沉重,微微上前,将自己的外衫解了下来,披在南云菡的肩膀上,然后缓缓的低下身来,坐在南云菡的旁边。
南云菡挑眉看向拓跋余聂,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微笑,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一走,就不怕将士们不高兴吗?”
拓跋余聂伸手抚了抚南云菡的碎发,然后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感受她的温度,轻轻的说道:“无碍,今日的庆功宴是为他们准备的,他们才是主角。”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的说道:“有些烫,你醉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南云菡微微摇头,示意他自己还很清醒。
拓跋余聂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开门见山的问道:“刚才可是想到你的父亲。”
其实这也不难猜到,毕竟她的父亲也是一个将军,是征战沙场的战士。自从南家被灭门之后,南云菡便四处逃亡,根本就没有几丝机会带兵上战场。
如今,再次体会这种感觉,心中自然会有无限的感慨。
南云菡眼中涌现出一丝伤感,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是啊。”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太久没有上战场了,现在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当年与父亲一起征战杀敌、生死相依的感觉,陌生而又熟悉。”
南云菡努力将心中的酸涩压了下去,现在是高兴的时刻,她怎么能这样破坏风景?还连累拓跋余聂陪他一起伤心难过,嘴角扬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轻声说道:
“这可是你为我们举办的庆功宴,你都不在,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拓跋余聂知道南云菡话里的意思,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己担心,便顺着她的意思,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你刚才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
“啊?我刚才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南云菡瞳孔微张,有些惊讶,她是真的不解的自己刚才有说过。
“你还说我,你不是照样也跑了,如今我们两个主角不在,他们只会更加刺激一些。”拓跋余聂摸了摸南云菡的头发,轻笑说道:
“毕竟,在我的面前,他们还是有些拘谨的,很多事情、很多话,都放得不是很开,今日既然是他们的庆功宴,别让他们尽情的去放纵一下吧,这今后的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明日过后他们便又要恢复那种时刻准备的样子。”
拓跋余聂偏头看着南云菡,眼中似有水光,温柔的快要将南云菡溺死,南云菡正想问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拓跋余聂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直接道出答案:“云菡此生能遇见你,实乃我人生之大幸。”
南云菡抿了抿唇,笑弯了眼角,轻轻的抱了抱拓跋余聂,将头埋在他的脖子处然后清晰而又明了的三个字,跑进了拓跋余聂的耳中:“我也是。”
拓跋余聂闻言,嘴角弧度越发的深,只是静静的抱着南云菡,再也没有开口,现在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可这个时候,无言胜似有言,就是在这静谧的空气中,他们的心靠的越来的越紧。
过了好一会儿,拓跋余聂突然想到他有一个疑问,但是这个不是那么好开口,所以他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云菡,其实我有一事不是很明白。”
南云菡有些惊讶,便抬头看向拓跋余聂,确认他刚刚确实是有说这句话,便回到:“你有什么不明白?”
拓跋余聂微微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当时赵峦在城门之下叫嚣,你为何让人回答:‘西楚必亡。’”
“你也是西楚的一员,我知道,西楚于你而言意义重大,不仅是因为你是西楚人,也是因为你所有的情感,你的故乡,你的家人都在那个地方,对你而言,西楚不仅是一个国家,更是你心灵深处的羁畔。”
南云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扯出一丝微笑,接着拓跋余聂的话说道:“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让人回答什么?”
拓跋余聂皱眉,微微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赵峦必亡,我知道你很恨赵峦,只要赵峦死了,你的西楚便会有新的国君。”
“到那个时候,西楚必定会有别样一番风貌,这也是你希望的,不是吗?更何况,若是西楚真的亡了,想必你也会很伤心的吧。”
南云菡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拓跋余聂的眼睛,神色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