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妹,听到胡古的声音,杜若不悦转身。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代为照看。”
一月不见,胡古依旧清风霁月脸嫩的一比,与之相较的,则是一服老练的嗓音。
“原来如此。”胡古黑袍加身,示意杜若到旁侧说话。
“你大半夜喊我出来干什么?”杜若开门见山。
“我以为,杜姑娘知道我的来意。”
“我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难道你是来找那个罗天代的?听说你不止毁了他屠城的计划,还抢走了他的宝贝?”
胡古面色一僵,见杜若当真一副三五不知的模样,心中有些犯疑。“杜姑娘,关罗天代什么事?如今他应当掀不起大浪来了,我问的,是蒙仪圣主。”
圣主……你家圣主,已经变成前圣主了,杜若继续无辜三连,“蒙仪?她不是在无间雪山身死魂消了吗?你找我问她做什么?”
胡古被杜若这副无赖样子逼得上火,“你知道,她没死。”
“她身死魂消的样子,你同我亲眼看见的,你怎么……”杜若带着惊讶和防备,退后一步。
胡古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睁着眼歪曲他话中之意,面上还如此正常。
“佩服佩服!”他叹息着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只青色半透明的净瓶。“这就是我从罗天代手中拿走的宝贝,摄魂净瓶。”
胡古没等杜若回话就捏诀在净瓶上绕了一圈,净瓶中盈盈光点只泛起一瞬,就再度消迹无形。
“我本以为用这瓶子,可以凝聚起蒙仪圣主的残魂,可我用了这么久,竟连一丝一毫残魂都没发现。”
杜若心下跳了跳,感觉快要装不下去了,果然,胡古接着又将净瓶半倒向她所在的方位,瓶中终于有了动静。
“当初罗天代一身魂魄七零八落长达半年,都被它救了回来,没道理聚不齐圣主的魂魄,摄魂净瓶只对散魂有用,后来我大胆一试,才猜测可能是因为圣主没死,那么自然是被你带走了。”
“……古月,你已经不是胡古,蒙仪也不再是圣主,你得了自由,她想寻本真,事到如今,你们二人已无干系,你还来找她干什么?”
“那你呢,为何要骗我蒙仪已死,还说她什么话都没留下?”
古月激动上前,刚想掰着杜若肩膀再问话,及时醒过来的杜北一巴掌从结界里伸出来呼到他脸上,将他满脸愤怒打了个一干二净。
“啪!”
善恶殿中一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氛围,古月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到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而杜若却尴尬在想着要如何缓解这氛围……
“你坏!”杜北替杜若解除了氛围。
杜若顺势将他重新带入怀中,朝古月笑了笑,“古公子对不住啊,我这孩子有些敏感。咱们言归正常,哈哈,哈哈。”
赖她,这阵法只是用来隔绝杂音,并不限制杜北的行动,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候来这一下。
古月自然不会和孩子一般见识,他恢复平静看向杜若,“杜姑娘,蒙仪决定跟你走的时候,当真什么话都没留给我?她明明告诉过我没有别的办法离开无间雪狱,你又是如何将她安全带离的?”
“……”就知道他会问这种没法回答的事。
“杜姑娘,圣主若是不想告诉我,我不逼你,但我想见见她。”古月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杜若还是没有回答。
“蒙仪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谷古月终于露出苦涩,“万年相伴,与她,我是不是只是一段不愿忆起的回忆?”
“古月,蒙仪她……并不是不想见你。”眼瞅着对面单相思的人要陷入绝望,杜若伸手拉了一把。
“蒙仪她曾说过,希望你不要像她一样执念过深,她为此被缚无间雪狱这么多年,你是她珍视的后辈,她自然希望你过得好。至于旁的,恕我无可奉告。”
“杜若,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没有圣主我活的多么痛苦,如今她既然没死,我怎么可能离开?”
“……你什么意思?”不是吧,又要跟?杜若愣了愣。
“杜姑娘,我的疑问你既然不能解答,又不能让我与圣主见一面,那我只能选择跟着你,只有这样,这些疑问我才能找到答案。”古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站在杜若旁边微微一笑。
其实胡古几经推算,最不想干的事,就是跟着杜若了。方才摄魂净瓶的作用,他并没有和杜若讲清楚,瓶口朝向杜若的时候,他其实是打算利用这宝物夺回圣主的魂体。
可摄魂净瓶居然毫无反应,甚至只有些微的触动,这说明,圣主确实和她在一起,还……不是自由之身。
古月万万没想到,他心中最圣洁的白月光,会选择这样一条堕神之路,居然愿意和这杜若达成魂契契约,要知道如此一来,她不仅连圣主之位无法保全,就算她有朝一日重归神坛,以往的威望也会受到影响。
难道圣主真的放下了?这些年苦心孤诣造就的权势,就这样不要了?
古月看着愣神的杜若,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平静古波的调调。
“不行,你不能跟着我,我……我有很多事要做,带着你不方便。”杜若憋了半晌,终于冒出一句推脱的话。
“听说杜姑娘这几日总打听罗天代的事,今夜相约在这善恶殿中,便是准备给你看些东西,杜姑娘不妨看过,再做决定。”
善恶殿里和罗天代能有什么关系?杜若对古月的话万分怀疑,见他带路,犹豫半晌才跟了上去。
善恶殿中,三台所在极为庄严,内廊通渠,杜若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属内专门给泉水的分支留出位置。
黑白石砖仿佛与时间的流逝一起滑动,古月熟门熟路的穿过一座浮桥,推开了尽头通廊里的一扇门。
房内好像是什么人的住所,胡古也好像不是第一次进来,他直接就走到书案内取出了一册书卷递给杜若。
“你就这么随便进来,不会出问题吗?这书卷是什么?”怎么闻着越来越诡异了。
难不成这么短时间里,胡古又拜在叶善司手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