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霄，你复活圣巫女，为的就是杀尽天象族，杀光所有与你有仇怨的人吗？”杜若手中的万针鞭，因为主人的怒气激荡不停地卷出黑白相间的雾气。

楼霄口里的圣巫女明明被业障莲藤缚住，他却一点也不着急的狂笑着，“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我这就让你瞧瞧，我是为什么！温照！玩够了就出来！”

被藤条缚住的温照，听到楼霄呼唤名字后，一点一点膨胀起身躯，须臾过后，原本缚住温照的藤条就被松解在地。

黑雾中的小姑娘，经过那阵奇怪的膨胀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眼黑面臂如巨石的怪物，它四目环顾一圈，最终顺着楼霄的指示，朝着杜若一步步靠近。

楼霄站立一旁，“杜若，圣巫女一出，整个花鬼界唯我独尊，你若是愿意交出离园令，那我就饶你一命，也饶江白和江墨池一命。”

“如果我说不呢？”杜若看着缓缓靠近的温照，一只手背在身后，看向楼霄。

楼霄的要求一而再的被拒绝，再也无法从容，他怒吼一声，“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我就让你们都去死！温照，杀了她！”没有离园令，他也照样有圣巫女护身，楼霄看着温照一瞬间黑作一团朝着杜若冲去，满心满意都是报复的快感。

“我要这天为我所亮！要这地燃遍愿血之火！要……！”楼霄的话，在看到飞过去的温照突然消失不见之后，愣住了。

“温照？温照！”他捏出黑冥晶魄召唤，四下无果后干脆逼出一滴血再次尝试，应该出现的圣巫女依旧毫无动静。

杜若看着被关入百草鉴中的温照长出一口气，她自温照消失后留下的黑雾里踱出来，“呦，楼霄，你圣巫女呢？怎么，人家不听你召唤了吗？啧啧啧，快点啊，我还等着你杀光我们呢。”

她手中的长鞭已经在方才一瞬间换成一柄碧玉法杖，法杖顶部的白珠在她手中熠熠发光，这光芒在漆黑的夜里丝毫不显得突兀，却丁点都不容忽视。

楼霄慌乱的神色一瞬间僵住，“你这是……狱空？”

“呦，还有点见识。”杜若手中的狱空在空中画出一个圈，圆圈内随着杜若的动作泛出一层水镜，杜若右手张开，露出一颗灰白色石头。

“圣巫女！”杜若冲着水镜说道。

在楼霄惊愕至极的眼神里，原本变成恶魂的小姑娘，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可爱样貌，她泛着一圈灰白色的雾气从那面水镜里一点一点钻出去，个字不高，眉眼温和。

她睁着眼睛看向杜若。“何事召唤？”

“温照？”楼霄再傻也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他像噎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气，鼓着双眼在杜若和温照的面上转了几圈，目光最终落到杜若手掌上。

“黑冥晶魄？是花鬼界的黑冥晶魄？你居然找到了花鬼界的黑冥晶魄！”

杜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温照救出还策反成功，心情舒畅的很，“楼霄，若我所料不错，你手上的黑冥晶魄应该是人魂界的半成品吧？真是难为你这些年在人魂界灭绝百草，只为催化出这么个失败的玩意儿，如今见到正主，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感觉？”

楼霄看着杜若手中石头，心中已经慌乱之际，他甩着堑天剑在地上划出几道剑印，退后几步。今日最大的底牌已经破裂，他面上闪着怨毒的光芒，手中撕碎一把符咒就要逃跑，可符咒撕完了，四周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楼霄又取出一把掐碎，阵法光芒一闪而过，他还站在原地。

“别白费力气了，你当我还会再放你离开吗？”杜若手中的狱空又一挥，一道法圈从楼霄身下渐渐浮起，化作几圈光束将他牢牢绑了起来。

“当年花婆婆曾受过的苦，你也好好感受一下吧。”杜若取出自己身上最后的愿血之毒，在楼霄惊恐的眼神里缓缓滴下。

“啊，啊！啊……你！江白还在我手……啊！”一声比一声尖锐的痛喊声在空地上传向远处，杜若安静站着，直到眼前人彻底化为灰烬才缓缓转身。

业小花和向阎他们都已经陆续结束战斗，此时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起看着楼霄的结局。

“死了？”谷小天终于提着受伤颇重的的杉杉从石室里出来，他看到前方空地上那团灰烬，还有些不现实。

“死了。”杜若应道，“江白被他关起来了，向阎，你……”

向阎身后跟着一个半身被缚的女子，正是楼湘，“我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我带你们去。”

“感觉好……不现实。”业小花收回她的藤鞭，看向杜若和她身边飘荡着的温照。

“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从拿到佛典不动塔里的黑冥晶魄后杜若就知道，一切会如此结局。

“若若，不好了，梦音族传来消息，说花鬼界各处的祭魂台封印就在方才，彻底破开了！”

业小花和谷小天闻言对视一眼，靠在谷小天肩膀上的杉杉突然撑起脑袋看向众人身后。

“她来了。”

“谁？”谷小天朝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人。

杜若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到了杉杉口里的来人。

暗黑的天幕里，来人面目有些辨不太清，一身浅绿的衣衫上与边角处绣了四个白色的果子，杜若神思一晃冒出三个字。

“因果……树？”

她这三个字，犹如金钟呼啸乍然响在业小花的心口，她四看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场间几人间，只有杜若和杉杉，还有楼湘看到了来人。

因果树的面目离得近了还是辩不清楚，她停在杜若面前，温婉的笑了。

“原来就是你啊。”随着这声音落下，原本看不到来人的向阎几个眼前一晃，终于朦胧的出现了因果树的身影。

业小花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所经历过的事，她莫名的湿了眼眶，“因果，你这次出现，也是带着因果来的吗？”

因果树细细观察完杜若的样子，回头看向业小花，“我这次来，是来带你们走的。”

杜若被这句话牵扯的心一紧，她一步上前挡住因果树看向业小花那边的视线。

“你要带谁走？谁也不准走！”

“若若，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业小花对上因果树的视线，终于明白了什么。

她回头看向谷小天和杉杉，两个人都笑着点了点头。

杜若觉得自己即将要失去更重要的东西，她回头看向业小花，“阿花，你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