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义下楼时,果然见到马崇在后院教孩子们练武。
马崇那一拳一脚,有板有眼,教起徒弟来,更是苛责严厉,那些本来调皮的孩子,一到他手里,立即都变得听话起来。
白驹义觉得有些遗憾,中国功夫注重基本功,等练成基本都四十来岁了,而人到中年身体便开始走下坡路,所以武功刚练成,又因为身体的原因废了一半。
到如今,练中国功夫的是越来越少,大多数还都是花架子,像马崇这样的真把式已经是凤毛麟角。
“老马。”白驹义喊了一声。
“恩公,找我有事?”
“你跟我来。”白驹义和马崇一起来到市里的金店外边,白驹义让马崇进去问问情况。
毕竟他一个高中生,跑到金店去兜售金条,嫌疑实在太大。
马崇按照白驹义说的,问清楚就出来了。金店的老板注意到他,指着马崇问服务员:“刚才那个一身古代武夫打扮的人,进来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一块古代的金条要卖,想问问这边的价格。”服务员如实说道。
“你怎么说的?”
“我说古代的金条含金量低,要比市面上的价格便宜。”
“好。”店老板拍了拍手,一个一看就知道是跑江湖的老油条走了过来。
“陶哥,有什么发现?”
店老板老陶点了点头道:“老冯,你看那个武夫打扮的,我估计他要么是乡下来的,要么就是倒斗的,这种人,手里通常都有不少货,你等他们几家情况都问完,再过去摸摸底。”
“陶哥慧眼。”老冯两眼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马崇问完情况出来,与白驹义一说价格,白驹义不由得皱眉。本来还以为捡了这么多金子要发一笔横财,没想到古代的金条居然卖不起价格。
马崇又去问了几家店,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说法。这样一来,卖给金店显然不划算,得另外找渠道才行。
白驹义正发愁,这时,一穿着布衣大褂的中年人神秘兮兮地走过来,正是刚才金店的老陶。他悄悄拉着白驹义走到一边道:“小老弟,我这里有一尊从秦朝古墓里盗出来的佛像,本来像这样的好货,随便卖个几十万。但我现在缺钱缺得紧,我看小老弟也是个有缘人,便宜点,五千块给你,怎么样?”
白驹义皱了下眉头说:“拿出来看看。”
老冯四下瞅了瞅,好像很心虚的样子,又拉着白驹义进到旁边的巷道里,这才掀开大衣,从里面拿出一个石佛来。
白驹义拿过石佛敲了敲,一块石膏掉了下来。鄙夷地一笑,说:“作假也用点心吧,这几千年传下来的佛像,掉出来的石膏还是九成新的。”
老冯没想到竟被一个小毛孩看穿帮,很有些讶异:“小老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压根就不用看。佛教是汉朝才传入中国的,秦朝连佛教都不信,哪来的石佛?再说,有人把石佛埋在墓地里的吗?”
白驹义说完,老冯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高,小老弟高明啊。可惜最近风声紧,想搞到真正的好货越来越难了,小老弟估计也是一条道上的吧,要是有需要,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老冯递给白驹义一张名片,白驹义也没看,反而问道:“你也卖真货吗?”
“卖呀,高价回收,天价倒卖。为什么不卖?”老冯嬉笑着给白驹义讲起里面的道道,“卖真货比卖水货赚得多得多,只要是真的古董,那些有钱的老板才不会在乎一两个小钱的。”
“那古代的黄金算不算古董?”白驹义问道。
“算啊。海昏侯墓出土的马蹄金和麟趾金那可是火遍全国啊。”老冯说道:“你要是有唐宋时期的金元宝,那绝对价值不菲。”
白驹义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瞅了瞅,见四下除了马崇外,没别的人,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金条,递了过去,问道:“那你看这个呢?”
老冯见白驹义掏出那块金条,两眼顿时发出精光,不过这种兴奋一闪而过,他佯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仔细地观摩起来,啧啧叹息道:“你这金条确实是古董,但是没什么寓意,估计卖不起价。”眨了眨眼睛,又问道:“这样,你手里有多少货,我可以按市场的金价购买。”
市场金价?真的只值这么点吗?白驹义笑过之后,突然两眼放出奇异光彩,嘴里念念有词起来。刚才还精神抖擞的老冯立即陷入了催眠状态,思想完全被白驹义掌控。
“这金条到底能卖到多少钱?”白驹义控制住老冯问道。
“至少六万起,正常价位在八万左右。”老冯说出了真话。
“在哪卖?”
“流火街、黄云街的两个地下黑市,几家古董店都收。”此时老冯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白驹义嘿嘿一笑,跟我耍小心眼,你可知哥是有特异功能的人?
得到消息后,白驹义拿回金条,带着马蹲从容离去。心中美滋滋。
一条八万,八条就是六十四万,这下赚翻了。六十四万是个什么概念,老爸和后妈工作了一辈子,也没赚到这么多钱。
最重要的是,白驹义除了这些金条,还有一些金饰手镯,按这价位的话,只怕总共不会少于一百万!
一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百万富翁,白驹义嘴都笑歪了。
难怪明知盗墓有危险,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挖一个墓吃一辈子,试问还有比这更美滋滋的活?
……
“老冯,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老冯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陶哥把他叫醒在路边,也很是纳闷。回想起刚才的事,顿时醒悟,破口大骂:“着了这龟孙子的道了,哎!”
“算了,反正你又没亏什么,只是可惜了一笔大生意。”陶哥顿了顿,又纳闷道:“那小子是什么人,还有这本事?”
“估计是对我用了什么药了吧。”老冯自认倒霉,郁闷地跟着陶哥回去了。
……
白驹义问到了销货的渠道,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晚上照例又去了医院,路上给陈芸的父母打电话,两人都不接,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可他刚到医院,就看见陈芸一脸欢喜,精神振奋的样子,简直以为她嗑药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猜。”陈芸比白驹义知道自己的金条能卖六十多万还美滋滋。
“明天可以出院了?”白驹义猜道。
“嗯,明天确实可以出院了。但我不是因为这个而高兴。”看白驹义也猜不出来,陈芸欢喜地说道:“我爸妈说,他们下个星期从美国回来。”
这个消息明显出乎了白驹义的意料:“的确是件大好事,这才对嘛,女儿都要高考了,早该回来了。”想了想道:“不过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
“因为我以后就不能住豪华大别墅了。还有我的白头蛇,不知道还有没有住在陈府狗圈的待遇。”白驹义开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