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本是匆匆一眨眼的时光,对于陈芸来说,却是等得异常的辛苦。
白驹义似乎在屋里弹琴,一开始只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后来变成连贯的乐曲。
舒缓的音乐,让陈芸心里稍微好受些。她也知道白驹义压力大,一个高中生,要营救一个被误会为毒贩的卧底,实在有些为难他了。
“三个小时就三个小时吧,诗魔一定会想出救我爸的办法的。”陈芸自我安慰着,这些天,她对于白驹义,已经到了一种盲从的地步。无论多么困难的事,她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白驹义一定能解决。
陈芸在外面等待着,殊不知此时白驹义的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钢琴在自动播放着乐曲。
云省的刑牢在偏僻的西山以西,因为基本上都只是关押一些临时犯人,此处的防备比其他监狱要松一些。
牢长和老高正在通话。
“温牢长,今天有个叫陈正庭的毒贩转移到你们刑牢,可有印象?”老高说道。
“有,那家伙看起来像个屌兵,不过您放心,这种人我们见得多了,关上两个星期,马上老实了。”牢长回应道。
“老不老实都无所谓,这个人事关重大,一定要严加看管。他可是警校出生,手段强硬,可绝对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后患无穷。”老高暗示牢长道:“多派点人看守总是没错的。你们那里管得松,对付普通犯人是绰绰有余了,但对付这种人似乎还略显不足。”
牢长呵呵一笑:“高老是许久没来我们这里视察了,不知道情况。虽说我们刑牢是等级比较低的,但今年刑牢的所有大门全部更改为高难度电子密码机械门,其密码破解难度是世界级的,而新装的机械门如果破解不了密码,就是用机枪扫射都打不开,您要是能看到一只苍蝇从我们牢狱飞出去,我就算您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高挂断电话,心满意足地笑了:“王牌卧底原来是他,老谢的确精明啊。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该换我老高独占鳌头了,哈哈哈!”
老高将床榻掀起,看着床底下满满一床箱的钱,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人活一辈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么?而今,老高可是钵满盆满,风骚到了极致。
尽管对老高的话不以为然,但牢长还是下命令道:“今晚加强防卫,另外陈正庭那边,严格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不能让他出了什么幺蛾子,听到了吗?”
“是,大人。”
白驹义说是在房间里想办法,实际上早已经从陈家别墅出来,打了车半夜往云省刑牢赶去。
刑牢大门本来是夜间无需站岗的,可今天老高一个电话打过来,牢长下达死命令,可怜的巡卫就不得不离开自家的软塌,过来加班,心里都是直骂娘。
“这大半夜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站你妹的岗啊!”值夜班的焦木心中咒骂不迭,悄无声息的夜里只有他一个人悲哀地像根旗杆似的立在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焦木心中的怨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开始有些瞌睡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发出“哐当”一声巨大的响声。
“地震了?不是啊。”焦木警惕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瞟了一眼,没发现什么情况。
突然,“哐当”又是一声躁响,震得地都在颤。
焦木有些傻眼了,还是过去看看吧。这么想着,焦木赶紧闻声而去。
“靠!”焦木很是吃了一惊,却见刑牢外围,不知从哪开来了一辆疯狂的挖土机,居然把刑牢外墙给挖了个大窟窿。焦木赶到的时候,那挖土机仍然在挥舞着手臂,不断地啃食刑牢的围墙。
“住手!”焦木一边用传呼机呼叫同伴,一边朝挖土机愤怒地走去。
“给我下来,妈拉个巴子的,连刑牢你也敢拆!”焦木脾气大了,本来大半夜值班心里就不爽,居然还碰上这么个疯子,心里哪能没有怨气。
可无论他怎么喊,挖土机恍若未闻,依然在继续挖墙。
“嘿,真是不想活了。”焦木靠近过去,抬头望向驾驶舱,正要把驾驶员揪出来打一顿,谁知道,那驾驶舱里竟然空无一人!
焦木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挖土机里真的没人。可是,挖土机却还在一个劲地挖墙脚!
焦木不禁一阵毛骨悚然。日,难不成见鬼了?他赶紧退了几步,呼唤起同伴来。
接到消息的巡夜队伍速速赶来,“你你你,给我上到挖土机上面,把它给我停了!”
“是。”
三人立即爬到挖土机上,开始检查是不是按钮被压住了。可是三人检查了一番,挖土机一切正常,却是莫名其妙地自己在那里挖墙,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队长,关不掉。”
“熄火啊,笨蛋。”队长拿这些人无语。
“熄了没用。”
“那就把油箱给倒空。”还是队长办法多。
“队长,油箱本来就是空的。”
“艹,油箱空的还能动?”这下队长也是吓傻了,怔怔地看着挖土机兢兢业业地挖墙脚,惊得像是看见了外星人。“焦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告队长,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里面没人。”
“真是奇怪,难道是有人在遥控挖土机?”
“问题是它为什么要挖墙脚?”
当巡夜队围着挖土机百思不得其解时,白驹义趁着夜黑,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
要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得去见陈正庭一次。
白驹义鬼鬼祟祟地潜入刑牢,用超能力控制周围的监控,使其在自己潜入的时候瞬间失效。在监控人员看来,监控也不过是闪了一下雪花,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当他们还处于麻痹心理的时候,白驹义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到了里面。
第一次进牢狱,原来里面是这样。
白驹义好奇地张望着,铁丝滚刀片网墙,电网墙,防卫森严的巡查哨岗,真枪实弹的警卫。自己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一个人独闯这种地方,要知道,稍有不慎,他就会被逮捕甚至枪毙。此时想想,白驹义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拼了。为了一个陈芸,值得吗?
白驹义没有回答自己,却义无反顾地继续往里走。他心里很明白,就算没有陈芸,在听了陈正庭的十五年卧底生涯之后,他也必须要帮他。他为这个社会付出了太多,被挂上毒贩的罪名判以极刑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就算明知这里是火坑,白驹义也必须跳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