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些平日不和的下朝之后都要故意蹭到身边这么看似感慨的说上两句,丹甫阁简直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可就算是这般,这么多年对严氏的疼爱也不是假的,对丹云灵这个女儿的疼爱也不是假的,也没有想过就此将她们母女二人扔下,也是老夫人管着不让他也都一意孤行了,结果是气的老夫人请安也不见,家宴也不见,就是晾着他丹甫阁,整个像是他不孝一样。
这些都可以接受,可是谁能想到本来在外面在家里都已经很烦了,等到见了严氏消瘦的样子一阵心疼之后紧接着迎来的又是一顿疯狂的哭求——哪里还有一点美人的样子,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皮子肿的老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弃妇一样,以前是贴心可人的严氏也不再是贴心可人了,他只要说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救不了丹云灵,严氏就跟发了疯一样的开始质问开始嘶吼,开始倒是压得声音还小,后来就慢慢越来越痴了,见不到丹云灵就跟疯了一样,整日就是哭哭啼啼。
整个丞相府里的气氛简直比擎苍宫还要压抑了,起码安知霜只是自己不吃不喝只是不愿意相信呆呆的在那里,还算是安静呢,丞相府里却是女人的哭声和尖叫不停歇,间接夹杂着老夫人的说教,这任谁能顶得住受得了?所以丹甫阁也是有些厌倦严氏了,只突然觉得从前那么贴心可人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从前月下饮酒的时候,严氏可是向来温柔体贴,不似宁如意那般·············刻意假装出来的温柔娴静,那本不是那个心机之人的模样。丹甫阁头痛的揉了揉额头,面无表情的听着府中偏院严氏那又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前还是小声一些,可是这又几天过去了没有一点丹云灵的信,他又不去看严氏了,于是就从小声绵绵啜泣变成了现在这样毫无形象的撒泼嚎啕大哭。
“吵死了,叫她闭嘴。”丹甫阁的脸都是黑的,两个眼眶子底下都是浓重的黑色,看起来已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丹甫阁头痛道:“将偏院锁好了别叫她嚎了,老夫人可用完午膳了?进的香不香?等本相去给老夫人请安。”
一旁的奴仆诺诺点头。
丹府里是这样的愁云惨淡,现在的擎苍宫也是如此,这么压抑的氛围的确是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她今日想说的都说完了,等着丹云灵自己想想自己折磨自己吧,丹云隐打了个哈欠,走过丹云灵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补了一句:“··············若是生都生不下来,恐怕你的死期,就到了。还是拿好你的保命符,别将这宝贝的保命符,当成了包袱。”丹云隐的声音不大,甚至是十分轻飘飘的,可是听在丹云灵的耳朵里却形容炸雷也不为过,仿佛是恶魔的低语,丹云灵僵硬在了原地,只觉得尾椎骨上都蔓延上了丝丝寒意,丹云灵不可置信的看着丹云隐,死死的盯着丹云隐。
这个人是有什么预测的能力?
丹云隐轻飘飘的躲过丹云隐远点,锦冬扶着丹云隐便走了,直到好像过了很久才听见一句‘恭送太子妃’,丹云灵才回过来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浑身僵硬冰冷的怔楞在了原地。
丹云灵捏紧拳头,可是丹云隐说的的确是不无道理··············
狗.屁.道理!
她才不相信,这是她现在破局的唯一希望了——丹云灵的眼神变得更加恶毒了,丹云隐今日就是来羞辱她,来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吧,她偏不,等着吧,终有一日················只要丹云隐偷偷喝避子汤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她还想好过?丹云灵思及此,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丹云灵神经质的笑了之后,内室就传来了安知霜的哭声,这么久都没哭的安知霜今日约莫是被来人给刺激到了,看着自己的对头风光无量的过来看狼狈的自己,对于一个骄纵了多年骄傲的人,恐怕是十分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对于嫉妒心功利心特别重的人,只觉得一片天昏地暗。
神经质的笑声和越来越大的哭声都渐渐传到了门外,外面戍守的侍卫打了个寒战,肩膀一哆嗦,搓了搓自己胳膊无奈的对旁边的侍卫使眼色,然后他对面的侍卫也是回了个白眼,然后无声用嘴型道:“这擎苍宫里的人都是不正常了吧,这是圈傻了?又哭又笑的,听着尖锐,怪渗人的。”
对面的侍卫表示非常赞同,看着这高高的华贵的宫门耸耸肩,权贵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得势的时候趾高气扬的都不会低头看一眼,对他们这群人就像是对一个狗奴才一样呼来喝去,明明他们还是金翎侍卫,可是这位安妃是向来不屑的,从来都跟使唤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傲慢的不得了,可是啊,这一旦落魄了,自己平日不积善行德,到了他们跟前儿就是跪下来求情想要出宫门见皇上一面,他们都不见得冷哼一声,一句您快省着吧就打发回去了,这样就平白断了自己能求情能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实在是···········
“不积善行德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几个侍卫达成了共识,然后继续无聊的戍守着擎苍宫,不让一个人出去,不让任何人进来——刚刚的太子妃是个例外,谁让太子如日中天,谁让太子对这些下等的金翎侍卫还算是不错呢?
来戍守的都是最末等的金翎侍卫,领子上面的金线也就一条,金翎侍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虽然当上金翎侍卫就已经十分厉害了,可是最上等的金翎侍卫那才真真是大内高手,才是皇帝的心腹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