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子说,但是我真的是十分感谢。”
如意停下了脚步,两个人面面相觑,那皎洁的月光之下,如意的俊俏的脸蛋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甚至是越发的勾人魂魄,这个女人当真是有这样子的力量,甚至是什么都不用说,甚至是什么都不用做,但是最后能够起到的效果和反应,却是尤为强大的。
“在这个府上,想要专注的做自己,不容易。”
如意不知道聂慎垣为什么要这样子说,她沉默下来了,什么话都不曾说出口,只是安静的跟在后面。
穿过几道长廊,最后抵达了目的地,聂慎垣的房间比自己想象之中要空旷的多,这里似乎是做过调整,虽然是不知道聂慎垣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但是看到了这个房间里的摆设之后,便是不难看出来对方是一个严谨又谨慎的人了。
如意看的有些发呆,直到聂慎垣将手中的那丝绸之布摆在自己的面前,才从方才的神游之中醒悟过来,才终于开口说道:“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
话说到了一般,她仓促的停下来,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抬头观察着聂慎垣的表情,才知道对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以为是什么?”
她不曾想到对方竟然是会反问自己,虽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件事情的确是让自己十分吃惊,现在木讷的看着对面的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觉得奇怪,公子为何要让我在这空布上做刺绣。”
是啊,为什么要在空的绸缎上做刺绣,不是说因为是旧物,所以舍不得丢掉吗?
聂慎垣将如意手中的绸缎拿起来,然后盯着那绸缎良久,这是上好的苏布,专门从苏州一夜之间运来的,要知道当时跑的可是几匹千里马,东西虽然是不贵重,但是光是这个念想,便是一直都舍不得丢掉。
“我所说的旧物,便是这个东西。”
这是在同自己说笑吗?如意简直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聂慎垣,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不会笑的,但是不曾想到,这一日之内,或者说是一个时辰之内,竟然是同自己开了那么多的玩笑。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现在觉得我压根就不用放在心上,既然是你想要这么做,我便是在这个空布上面刺绣好了。”
这个女人心灵手巧,而且一向都是内敛沉静,虽然是从来都不肯表示出来,但是却是比惠儿要聪明千万倍,只是她向来不肯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展现出来。
“你莫要因为它是一块空布,就不好好的对待它。”
聂慎垣特地叮嘱着,如意简直是要疯了,要彻彻底底的疯了,她只当是没有没有听到,手中拿着针线,开始小心翼翼的去刺绣。
惠儿房间里的丫鬟,仓皇的跑进来,惠儿原本是都打算要入睡了,倒是被这丫鬟生生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看我活的怪长的,想要吓死我不是?”
被惠儿突如其来的一吼,那丫鬟竟然是愣在原地,方才到了嘴边上的话,竟然是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有什么事情?”
惠儿直视着这个丫鬟,看到对方一阵惊悚,倒是的确是方才自己过火了。
“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亲眼看到了如意那个贱婢进到了大公子的房间里面去了,大公子气定神闲,倒是一丁点气愤的样子都没有。”
这丫鬟前来汇报,但是让惠儿顿时已经紧张起来,方才还准备要睡下,现在竟然是睡意全无,迅速将鞋子穿上,正要朝着外面走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已经停下了。
“今日刚问了我白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还亲自跟我允诺,说是日后要娶的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儿,所以应当是不会同如意那贱婢鬼混的,莫不是替我出头去了。”
一想到这里,惠儿便是放松下来了,那丫鬟眼睛不眨的望着惠儿,竟然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呆愣的看着惠儿,问道:“小姐,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那丫鬟迅速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惠儿拿主意。
“你出去,出去,不要扰了我的好梦,今日前去自然是不是,一来要是被发现,倒是真的成我做贼心虚了,又要问我是不是三省吾身了,明日亲自问一问,不就全然明白了。”
惠儿说罢转身回到了长衫,只是盖上了被子,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聂慎垣所说的那些话:“我终是要娶达官显贵家的小姐的,所以不用担心了。”
这似乎是个定心丸,一旦是想到这句话,惠儿便是会闭上眼睛,让自己安静下来。
“睡下吧,好好的睡吧,明日亲自去问一问,便是知道了。”
如意回去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眼花的,这只是刺绣了一个墨竹,怎么就浪费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了,抬头看看,最起码也已经到了三更了,要是说起来,这个大公子当真是不是心疼人的主。
如意摇了摇头,自己都瞎想着什么呢?如意迅速爬到了床上,吹灭了灯竹,迅速进入了梦乡。
一大清早的,聂慎垣刚刚起床,便听到了外面吵吵嚷嚷的,进来禀报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匆忙说道:“公子,是?”
就算是对方没有说出来是谁,聂慎垣大概是也已经猜测到了,只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此处交给我吧,你且下去吧。”
那小厮正如此想着,听到了聂慎垣这样子说,就像是老鼠一样逃窜了,这些丫鬟小厮们全然都知道这个惠儿的刁蛮任性,自然是没有人跟对方顶撞的。
好大的火气,一进了门就已经被聂慎垣的冷气压消去了大半了,回头望着身后的男人,问道:“不是说日后要娶的是达官显贵家的姑娘吗?怎么昨日便是同那贱婢眉来眼去的。”
这该是前来质问自己的话吗?聂慎垣扣上自己领口位置最后的一个扣子,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开口说道:“怎么的?一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却是为的是这点事情吗?”
聂慎垣倒是也不生气,他惯来都是冷静的处理这些事情的,但凡是真的是遇上了真格的,也从来都不肯表态来,身边倒是有很多更为着急的人,但是他却是云淡风轻,到了最后,竟然是不动声色,也能够让对方保持缄默。
“不是说昨日受了委屈,如今来找我,便是不委屈了。”
这一句话,似乎是道出了昨日的事情来,惠儿顿时已经明白了,方才的气愤转瞬消失,现在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聂慎垣,说道:“莫不是,莫不是?”
她低垂着头,方才的气焰早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倒是一脸好笑的看着聂慎垣,笑着问道:“莫不是昨日只是为了要给我出气不成?”
这女人的思绪真的是不要猜,因为你永远都是猜测不到女人到底是在想什么的?
“今日的早饭可是已经准备好了,我待会要出去一趟,今日不要闯祸才好?”
这声音之中带着宠溺,惠儿面上乖乖的点了点头,现在心里却是愧疚万分,方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前来质问,可是对方却是一丁点都是不生气的。
“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现在要过去的话,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聂慎垣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便是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出去,迈着稳健的步伐,惠儿正要跟上,一转身却是注意到了桌子上绣着的墨竹,她快步走上前去。
见到惠儿没有跟上来,聂慎垣回头望去,正看到惠儿手中拿着昨日如意绣的墨竹,他眉目微敛,只是这个细微的表情却是不曾被人看到。
“这墨竹真的是好传神,真的是绣的太好了,不知道找的是哪家的工艺,是专门送给我的礼物吗?”
聂慎垣走上前去,仍旧是一脸的宠溺,将手慢慢地抬起来,放在那苏布上面的墨竹上,轻轻地触碰,这是昨日那个人辛苦了一晚上绣出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给对方找点事情做,只是昨日她一直到三更未睡,自己也是未睡的,就躲在帷幔后面,一直打量着对方。
只是关于这一点,如意大概是不知道的。
“真的是送我的吗?”
惠儿的声音将自己的思绪带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定在那苏布上面,还未来及答应,惠儿便是新高彩烈的将那手绢拿在自己的手中,一脸得意洋洋的幸福样子。
“真是好。”
她的面上总是带着所有青春的姑娘的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看到这里,他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就再也没有勇气要说出来来,只是轻柔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头顶上,抚了抚她的头,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
这原本应当解释的话,之后还是没有解释,惠儿一直都以为当真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也一直都是爱若珍宝,只是这件事情,怕是只有如意一个人知道。
如意今日起来的很迟,这是平日里不应当存在的事情,她睡意朦胧,看到外面阳光明媚,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慌张叫来一个小厮,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到现在这个时候?”
那小厮木讷的看着如意,如意平日里可是起的最早的一个,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他也觉得十分纳闷,笑着说道:“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大公子一早就出去了,现在府里大概是有二公子正在看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