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文聘也带一部分人过来骚扰。
鄂焕站在营墙之上,远远的望了过去,发现文聘带来的士兵的确远远没有第一次见到的多,心中更加坚定了,这是文聘的疲兵之计。
于是从白天开始,就按着沈莹的计划安排下去。
...
“唉,外面又吵了起来!看来那群该死的家伙又过来了!”营地里面一个普通的帐营中的一名普通士兵抱怨到。
“你别吵了,原本外面就很吵,你再吵下去,就根本睡不着。再说他们再怎么闹,闹一会儿就走了!我们就只管睡自己的!”
“说的没错,昨天被他们折腾得要死,现在不说了,睡了!”对话的二人把头蒙进被子里,然后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打鼾声。
沈莹到在营墙看着越来越不耐烦,甚至都开始打起哈欠的守兵,严词训喝道:“你们一个个什么样子!如果下次敌军真的打算袭营,你们难道打算以这个样子迎击敌军吗!”
看见自己的上司发火,守军才勉强的打起精神。
甚至几个屯长走到了沈莹身旁,对沈莹说:“校尉大人,敌军怎么会袭营,他们都骚扰了这么多次,也没有见到真正的动手,您不是也说这只是皮兵之计吗!”
沈莹顿时火冒三丈,大声怒吼道:“我的确说是疲兵之计,但是我没有说过敌军不可能袭营,看看你们如今这副懒散的德性,不就正是中了敌军的疲兵之计吗!不行,我要和鄂焕将军说一声!”
沈莹看着如今营帐里面散发的气氛,开始十分担心,连忙走到鄂焕营帐前面,叫醒鄂焕。
被叫醒的鄂焕显得有些不耐烦,但看见叫醒自己的是之前被自己重视的沈莹,最后还是耐下心问:“沈莹怎么有什么事吗?”
“将军有一事禀告,如今士兵已经全方松懈,如果此时敌军来袭,恐怕难以抵挡!”
鄂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不是说只是疲兵之计吗?怎么会真的来袭营?”
沈莹急忙的摇摇脑袋接着说:“将军你要知道疲兵之计是为了打败我们,打败我们才是目的,疲兵之计只是方法!目的只有一个,方法却有很多!他们当然可以换一种方法!”
鄂焕点点自己的脑袋,敷衍的说道:“行吧,你说的对!那这些就全交给你负责了!”
“可是在下的声望不够,还是请将军主持大局!”
“谁说你不够!俺说你行,你就行!别打扰俺睡觉休息了。”这时鄂焕已经不耐烦的转身。
沈莹看着鄂焕离开的背影,最后只好无奈的叹口气。
沈莹回到营墙上以后,只能更加认真的巡查、监督士兵。而底层士兵却越来越不满沈莹,各种阳奉阴违。
沈莹看在眼里,更是急在心里。却又毫无办法,真是有够折磨人。
不过情况依旧如常,一直等到黎明前,文聘军也只是例常的骚扰,没有动真格。沈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一方面是敌军的确迟迟没有发动袭营,另外一方面黎明前是人最松懈的时候。
就在这最松懈的时候,真正的杀机开始慢慢的靠近。
...
“将土们,时机已到!跟我杀呀!”
文聘一马当先,身后就是源源不断的士兵开始发起冲锋。
这一幕当然被沈莹发现了:“快给我打起精神来,敌军来袭了!”
但是一旁的几个屯长懒洋洋的回答:“校尉大人,你就别折腾大家了!这么多次了,哪次是真的!咱们还要好好休息,才能为夏王殿下打仗。”
沈莹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直接刷过去,把屯长直接扇清醒了。接着沈莹揪着屯长的衣领,让他看去文聘来袭的方向。
“蠢货,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这么多人,难道是找你过家家了吗!”
屯长一看,果真模模糊糊的看见了好多黑影,比之前多多了。一下子就冒了一身冷汗,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校尉大人,在下知错了。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快让所有士兵打起精神啊,迎敌,芝威(沈莹亲兵)你赶快通知鄂焕将军。”
接下来就算沈莹亲力亲为,但是一个个的都反应很慢,好不容易把原本就是负责巡查的士兵集合起来,文聘已经杀到啦面前。
刚刚打起精神的士兵,被早已准备良久的文聘军打的一击即溃。
沈莹挥舞着长枪,不断击杀着文聘军以及逃兵,也无法阻止败势。
“不要逃跑,大家集合起来反击!”沈莹扯着嗓子吼,哪怕最后都吼得嘶哑,依然显得那么无助。沈莹的亲兵实在看不下去,一群人连扯带拽把沈莹带走了。
刚刚逃出来的沈莹,正好碰见迟迟赶到的鄂焕。
鄂焕看见一身狼狈的沈莹,大慌失措的说:“难道营门已经失守了!”
沈莹抬头看了一眼鄂焕,冷笑的说:“主将不听良言,士兵不从将令!怎能不败!没想到夏王出战,至今百战百胜,麾下竟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哈哈!夏王真是天纵奇才,才能带着你们屡战屡胜!”
鄂焕老脸一红,也不理会沈莹的嘲讽,毕竟自己根本没有理说。
“沈莹校尉,是俺做错了!如今兵败至此,再也无颜见夏王!你去指挥兄弟们撤退吧,让俺为你们拦住敌军!”
鄂焕说完一扫之前的颓废,身上重新焕发彪悍之气。紧紧抓住手上的方天戟,大步的向文聘军方向出发。
鄂焕路过沈莹时,甚至卷起一阵劲风,吹起沈莹散落的头发。沈莹这时一把抓住即将离开的鄂焕。语气也软下来说:“鄂焕将军,不必再做无用之功了!如今夏王交给你的一万之师已经折损在这里的,难道你还想让夏王再损失一名猛将不成?只有活着,才能为今天死去的兄弟报仇。鄂焕将军,我们已经撤退吧。”
鄂焕这么一听,显得有些犹豫。沈莹只好再劝,最后鄂焕咬咬牙,便同意了沈莹的提议。
...
随后鄂焕与沈莹仅带数百人逃回了武昌城。
朱晓听到鄂焕的汇报以后,一张脸黑成锅底。看见底下跪下请罪的鄂焕,恨不得直接把他砍了,但又舍不得。不仅是因为鄂焕的武力,也因为鄂焕算得上较早跟随自己的一批人,有些感情自然舍不得。
陈宫见状站了出来:“殿下我们这是失败,莫过于三点,第一点的确是将无能,鄂焕将军没有主持住大局,但是并非唯一;
第二点是兵之过,根据鄂焕将军的汇报,在此期间沈莹校尉曾经出来主持大局,无奈士兵不听沈莹校尉的话,这就让人深思熟虑了,我军的确百战百胜,除鹤城三贼,驱王郎,夺武昌,收编了不少他们的士兵,但是也正因如此士兵也开始鱼龙混杂,最后才出现了士兵不从将令的笑话,这才是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
第三点敌众我寡,文聘军实力的确超出鄂焕将军带领的先锋军,失败也算得上预料之中的。”
朱晓点点头,顺着陈宫给的阶梯走了下去。
“鄂焕你折损我一万大军,本是斩首示众,以效后人。但念到这次失败的确算得上非战之过,加上你之前的种种功劳相互抵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我把你贬为最普通的士兵,再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你可有意见?”
“属下无异,谢殿下、军师的不杀之恩!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