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嬅把他们和余斯年相遇的经过以及她知道和猜测的关于他的一些情况说给萧婵婳听。
说完,还表达了自己的怀疑,问道:“前辈你觉得余斯年会不会音功?”
萧婵婳不假所思,断然道:“应该没有可能,据我所知,音功功法已经失传几千年。照你描述来看,这个叫余斯年的小伙子,不过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年,他从何处习得音功?音功功法何其玄妙,我也是曾有幸在一处秘境窥见一鳞半爪。”
说起自己的专业领域,萧婵婳显得十分自信。
尽管她语气肯定,但是萧婵嬅还是心有怀疑,她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她反驳道:“前辈你虽然说了正统音功功法已经失传,但万一余斯年学的是歪门邪道的音功呢?我觉得,一门功法不停演变,总会有个分支之类的,万一余斯年就是这一类呢?我们都没见过,也不好武断下结论。”
她也是胡乱猜测,根本拿不出证据。
这一次,萧婵婳却没有直接断言了,她沉默片刻,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存在即为合理,我既没有见过正统的音功功法,也没有见过音功的分支,的确不该武断结论,是我着相了。既不知道真相到底为何,这叫余斯年的少年,你往后还是多加防范为好。”
萧婵婳如此谦虚,萧婵嬅听了都不好意思了,她真的只是胡乱猜测,乱说的啊……
萧婵婳却是个有的放矢的性子,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会进行合理的猜测,却从来不会妄加猜测。
她既赞同萧婵嬅的话,也是因为她觉得她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存在即合理,的确不能武断结论。
不同于萧婵婳的客观看待,萧婵嬅就属于主观臆断比较强的那一类。
她潜意识里觉得余斯年不对劲儿,可又找不出他不对劲儿的缘由和证据,便总是以怀疑的目光看他。
这就有点儿疑邻盗斧的味道了。
所谓疑邻盗斧呢,就是说:从前有个乡下人,他自己的斧头丢了,就怀疑是邻居的儿子偷的,他便开始观察邻居的儿子,因为心存怀疑,便觉得邻居儿子做的一切行为都很可疑,邻居儿子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情,看人的眼神,行事的方式……都很可疑。结果第二天,他在翻动谷堆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丢失的斧头,原来是自己不小心遗失了。斧头找到后,他看邻居儿子的感觉就正常了,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情、看人的眼神、行事的方式……都很正常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不能轻易怀疑别人,如果一定要怀疑,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能随便以貌取人,须知道感觉不一定是对的。
萧婵嬅怕自己对余斯年也疑邻盗斧,她努力修正自己的感觉,决定还是要拿事实说话。
虽然在她看来,余斯年不管是从名字、丰富的语言词汇、还是气质上来看,都和真正的逃荒者有很大的区别。
怎么形容呢?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
余斯年就好比是一件高级货穿了低级货的马甲,他努力扮演低级货的角色,但高级货和低级货始终是不同的,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发现两者之间的区别,高级货就是高级货,哪怕他穿了低级货的马甲,扔在一堆低级货里仍然与众不同,最终还是会被人一眼相中买走……
她以前不是还猜测过余斯年是某个大户人家落难的贵公子嘛,这样或那样的身份给他脑补了一大堆,就没一个靠谱并得到证实的。
这么说来,她的想象力也很丰富啊,也不知道在大力哥和余斯年眼里,她又是个什么样子的,该不会也是高级货穿了低级货的马甲吧?那大力哥会不会怀疑她?既然她能够怀疑余斯年,没道理大力哥就不可以怀疑她啊。
要是大力哥知道她既不是高级货,也不是低级货,而是冒牌货,怎么办?
天啊……好可怕o(╥﹏╥)o
算了,算了。
小心做人,善有善报。
她不能因为余斯年手里有个木碗,就判定余斯年走邪门歪道,炼音功分支,就像她不希望大力哥怀疑她是冒牌货一样(尽管她真的是)。
但是!
虽然她不能武断判错判,将好人冤枉成坏人,但也不能让坏人浑水摸鱼穿上好人的马甲,从此天高地远、鱼跃鸟飞。
为了她和大力哥的人身安全着想,也为了社会更加和谐,她保持适当的怀疑以及警惕还是十分必要的。
她也不是乱来,之所以如此行事原因有二。
第一,就是木碗!绝对的凶器!
不管余斯年承不承认,木碗在他手上,是他吃饭的家伙,还是他故意把木碗故意混进一堆餐具里面,想要浑水摸鱼,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手上有犯案的工具,虽然目前还不能证明他是主动犯案,还是被蒙在鼓里被动犯案,但作为木碗的主人,他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
再进一步合理推测。
如果他是主动犯案,那动机也是十分明显的,随便想想都有两三个:一是他想要宰肥羊(虽然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和大力哥哪里像肥羊了,瘦羊都算不上好不好,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还一穷二白,日子过得不要太糟糕o(╯□╰)o);二是他想要伺机报复,大力哥把他打的那么惨,他嚷嚷着要报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坏心思给他们取绰号,小动作不断,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三个大字,不安分!
但如果他也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要深究一下,他手中木碗的来处了,这么邪乎的东西,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还有,这家伙拿木碗吃了这么久的饭,难道就没吃出一两个蛊惑他的迷人声音?
第二,就是余斯年的身份很可以!
这一点之前已经推论过了,无论他的真实身份背景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农耕牧户,也绝对不可能是跟他们一样简单、纯粹的逃荒者。
基于以上两点,她觉得保持适当警惕以及合理怀疑,还是很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