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愈发拉住她不肯送。
“不许去找你那表哥。”
齐愣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找他?”
齐宸瞧了她一眼没答她的话,只道:“你那表哥虽与你亲近,但毕竟是你娘的外甥,若是齐家真有事需要帮忙,也该由你娘通过你舅舅去找,你个未嫁的姑娘家去找算是什么事?”
“就算你表哥真的只是顾及表兄妹的情谊帮你一把,传出去到别人的耳朵里可就不知变成什么味儿了。”
“到时候你娘还不要气疯了,所以你还是消停着点吧!”
齐却坐不住。
虽说齐容初来乍到的和她们没打过多少交道,但毕竟是在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一个大姑娘蓦地被人劫走了,给谁也心里不安啊。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做吧?”
齐宸道:“自然是要做事情的。”
她叫来小璇,让她同六子要来今日设宴采买的账目。
齐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你不会真要看账吧?”
“不然呢?”
齐宸反问她:“反正我们俩又不能外出去寻人,与其回府里看他们乱糟糟的一团,倒不如在这里看账,誊账。”
“回头家里问起,我们也要有个说头。”
齐快要被她那副悠闲的样子气死了。
齐宸却不紧不慢地研起墨来,铺开纸准备誊抄……
同安客栈的厢房里,马羡儿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桌前坐着的妇人却一副气定神闲,还在喝茶。
这妇人正是马羡儿的生母祝氏。
见她如此,祝氏忍不住呵斥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一点小事就局促不安的,让我们将来怎么指望你!”
马羡儿不安道:“娘,我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咱们把那齐家小姐给放回去吧?”
祝氏啐了她一口:“瞧你那点出息,放回去?放回去岂不是白折腾了!不说咱们费的这些功夫,冒的风险,就说雇人话的银子,那岂不是打水漂了?”
马羡儿脸色都有些白了:“可魏家姨母不是已经答应了让我进门吗,您又何必多此一举……”
祝氏忍不住戳她的额头:“说你死脑筋,果然是个不开窍的,给那心思活络的姑娘,此刻早就登堂入室了。”
“你倒好,连着我和你姨母一起折腾,到现在才只落个贵妾,都还没进屋伺候,就让弘哥儿搬到外面读书去了,这一等就是大半年,我若不为你打算着,等他考完了回来,这魏家可就没你的位置了!”
“那您何必要去绑齐家的小姐,她同这事又有什么干系?”
祝氏只恨不能把她的脑子掰开来看看,是不是被污泥给塞死了。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难道你觉得你娘会蠢到随便去街上绑一个大姑娘回来?”
“你知不知道,弘哥儿如今就在齐家的别院里读书?那齐容的哥哥,同弘哥儿是一个院里住着的,又跟着同一个先生学文章,读书枯燥无味,身边又有这么个妙龄的女子进进出出的,弘哥儿心里难道就不会有其它想法?”
马羡儿心惊:“所以您就想断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可照您先同我说的那般,回头若是弘哥能娶个有钱的正室回来,我即便做了妾室也好沾光,为何就不能娶了齐家的,他们不也是高门大户吗?”
祝氏白了她一眼:“齐家算哪门子的高门大户?不过是个四品的小京官,京城里一抓就是一大把的,论起家财哪有商贾之家丰厚?”
“况且那官眷家的小姐,要么是满腹诗书,要么就是居高自傲的,哪个你都扛不住,若是魏家的正头妻室是个商贾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爹怎么说也是个小官,你也算是官家之后,就算不能压在商贾头上,怎么也能同起同坐不是?”
“商贾嫁官家,向来是不敢言语的,到时就算咱们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也不敢吭声计较。”
马羡儿将信将疑:“可魏家真会娶个商贾回来吗,他们这种人家不是都看重门当户对吗?”
祝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那你以为我和你娘母住进魏家,寄人篱下是为了什么?如此闹腾又是为了什么?”
“京城不过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又是人多口杂,一点消息只要随便掀开个角就能传出去。”
“整个京城不敢说,但如今半个京城应该都知道魏家院里那档子事吧?”
“咱们舍了自己的名声,将魏家给搅浑了,那些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不敢将女儿嫁进来。”
“回头你服侍了弘哥儿,想法子赶紧怀上孩子,魏大太太难道会等到孩子生出来再去给弘哥儿娶正妻不成?岂不是让人笑话!”
“到时匆匆忙忙的,肯定就没那么挑剔,商贾之家最爱高攀这样的人家,不仅爽当,嫁妆也是丰厚,回头正妻带着嫁妆嫁过来,你又靠着孩子坐稳了位置,岂不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马羡儿脑子慢,一时绕不出来。
但她素来觉得祝氏做什么都对,拿跟着她说得来定然不会出错。
“那您绑了齐家小姐,是预备着吓唬吓唬她,让她离弘哥远点吗?”
祝氏得意道:“吓唬她有什么用?没了她日后还有王家的,李家的,明年若是弘哥儿一举高中,那来得人只怕是更多。”
“倒不如做得狠点,将那小贱人的脸给刮花了,来一个刮一个,有这么两三回,那些个什么小姐的就再也不敢来纠缠弘哥儿了。”
马羡儿听了这话心惊胆战,颤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敢去想那场面。
六子牵着猎犬,带着人一路追。
终于在个破落巷子里找到了那辆捆走齐容的马车。
既然马车在,那人十有**也就在这附近了。
几个人就散开了去搜。
六子牵着猎犬围着那车打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痕迹。
却听有人道:“这个院子有响动!”
几个人闻言都聚了过去。
由一个人敲门,敲了半晌却没人开。
但那大门却没有从外面栓死,里面定然是有人在的。
再仔细听,里面隐约似乎有惨叫声。
为首的便几脚踹开了们,一起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