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韬在艺术圈人脉颇广，对办画展里面的各种门道，包括如何宣传、如何运营都算是门儿清，父女两人在别墅的陈列室里面转悠了好几圈，挑选画作。

周文韬：“我觉得，都可以拿出去展览，把我画的那些，也一并拿出来凑一个小展厅，毕竟，一个画展，没有百幅画作，撑不起来。”

周洋望着墙上挂着的，她今年过年时候新画的自画像，画中的美少女一头黑色的长直发，发尾绑了几个细碎珍珠做的精致小饰品，额头上挂着由一颗蓝钻镶嵌的额饰，穿着淡蓝色丝质唐装，领口和裙摆处绣着金色的云纹图案，胸脯高耸，体态婀娜，似仙似魔，妩媚诱人……

周洋赧然道：“这幅画，还有那几幅，其实我都是画着玩儿的……”

周文韬笑了笑，他知道女儿这是不好意思了，头发和服饰还好说，这画中人的身材却明显与本人不符，自然是她臆想出来对自身的期待，其实以他男人+艺术家的眼光，他从未觉得女儿现在的身材有任何不妥，他甚至认为，这种自然且极富活力的身材，比起画里想象中的妖娆更胜一筹。

周文韬道：“其实，画得很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不展示出来，可惜了。”

周洋轻咬嘴唇，犹豫道：“可是……要不，可以展示，但是不卖？”

周文韬又扫视了一圈那些历年来父女二人创作的周洋自画像，道：“其实，我倒觉得，那几幅……”他指了指周洋早年画的那些还是女童样子的画作：“把这几幅列为非卖品比较好。”

周洋也再次审视了一番那几幅萝莉画像，道：“确实，那时候可能我技艺还比较青涩粗疏。”

周文韬摇头道：“那倒不是，其实你那时候别看年纪小，但是作品灵性十足，已然登堂入室了。之所以想把那几幅列为非卖品……”周文韬犹豫了一下，隐晦地说道：“要是被有些思想不太好的男人买了，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周洋秒懂，原来自家老爸是怕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被某些变态萝莉控给盯上，甚至用来意淫。念及此，她忍不住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合趁，怕萝莉控意淫她小时候，不怕更多的男人意淫长大了的她？这是什么鬼逻辑？！

周洋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自画像一律都不卖了吧，只作展示用，而且禁止拍照。”

周文韬想了一下：“也行，不过，我觉得，最火的也最值钱的，应该就是你的自画像了。”

周洋闻言，又有些犹豫：“那……我再想想。”

周文韬：“也好，这些不急，可以先把宣传打出去，你要有时间的话，不妨再画几幅，比如，莫林？”

周洋点了点头：“也是个好主意，反正莫林这个形象已经站在了镁光灯下，便是卖几幅画作出去，也是无妨。”

周洋和周文韬正准备走出陈列室，客厅里传来程以熏的声音：“莫林，你在哪儿呢？”

周洋从陈列室露头，被程以熏看了个正着，颠颠地跑过来：“哎，你在这边干嘛呢？啊，叔叔好。”

周文韬冲他点了点头。

程以熏往屋里探头：“这里是？”平时陈列室都是锁着门的，程以熏拜访时也没进去过，看到里面挂了很多画的样子，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

周洋道：“这边是画作陈列室。”

程以熏眼睛一亮：“是叔叔的还是你姐姐的？我可以进去参观吗？”

周洋眉头跳动了一下：“都有，可以。”说着侧身，让开了门口。

周文韬道：“出来的时候别忘了开启除尘设备，以熏等下在家吃饭吧？”

程以熏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好，谢谢叔叔！正好早餐没吃，饿着呢。”

周文韬嘴角抽了抽，转身离去。

周洋领着程以熏进到陈列室，再次把灯打开，关上门：“随便看吧。”

程以熏张圆了嘴巴：“哇哦！这么多，看起来好厉害，这画得跟照片似的~~”

周洋--|||：“……”上辈子，她也曾经以为说画得跟照片一样是对某幅油画和某个画家的赞美，但真的入了行，才知道，这真的算不上赞美，而且只是外行人才会这么说。

程以熏一幅一幅地仔细浏览，画室里面陈列的，百分之六十都是人物，百分之三十是猫，全是点点猫，剩下的百分之十，才是各种静物、风景，而百分之六十的人物画里，周洋的画像占据了百分之八十，还有一些则是周洋的至亲好友，比如周文韬、李国华、王喆、薛敏。

程以熏盯着周洋去年的一幅自画像目不转睛：“这就是你姐姐吧？仔细看，长得跟你完全一样啊，只除了身材不一样。你确定你们不是双胞胎？”

周洋：“……”

程以熏看看画像，又看看周洋本人，摸了摸下巴，道：“其实吧，我觉得，你比你姐姐更漂亮一点。”

周洋：“……”她该感到高兴吗？

程以熏继续感叹：“哎~来你家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陈列室，这么多画像，你这藏得也太严实了吧？照片不给看也就算了，连画都舍不得让我看看，我实话跟你说，我对你姐姐不感兴趣的，你不用这么藏着掖着，当然了，呵呵，我也不敢保证你姐姐见了我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周洋嘴角微抽，只有种想揍人的想法，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倒也没藏着掖着，只是陈列室需要保持一定的温度和湿度，而且需要防尘处理，平时没有必要，都会把门锁着。”

程以熏(→_→)：“哦，是么？”

周洋：“说起来，最近我们要举办一个画展，也会卖掉一部分画。”

程以熏惊讶：“哦？”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了然道：“倒是个好主意，飞飞猫的画作，应该能卖出不错的价钱，能缓解你的一部分经济危机吧，你姐姐对你可真好。”

周洋却道：“这里面很多自画像，虽然可以展览，但是我不太想卖。”

程以熏眯了眯眼：“可是这些你姐姐的画像，却是最值钱的。”

周洋露出几分纠结的表情：“你说的不错。”

程以熏：“其实，我看也不是完全不能卖是吧？可是都卖了，你舍不得，但是卖哪些，你又举棋不定？”

周洋：“……”

程以熏：“我说的不对？”

周洋(￣.￣)：“你说的基本都对。”

程以熏笑了笑：“我倒有个主意。”

周洋挑眉看他：“……”

程以熏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周洋的下文，郁闷道：“此时你难道不应该说，你有什么好主意，不如说来听听吗？”

周洋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道：“爱说不说。”

程以熏叹了口气：“好吧，我说。我的主意就是，拍卖，只卖三幅，由买家竞价，最高出价者，可以自己挑走一幅被标记为非卖品的自画像。”

周洋眉尖轻挑，仔细想了想，发现竟然十分具有可操作性，且物以稀为贵，还能把利益最大化，不由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大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却道：“中午多吃点。”

程以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