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脱离了打架的范畴,八虎寨的人根本插不上手,也根本没人敢插手,每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侍妍汝身上。
可哪怕是战神,也有疲惫的时候。
侍妍汝喘着粗气,明显感觉到拳头越来越没力气,动作越来越迟缓。她凭着一口不服输的气一直撑到现在,却不知还能撑多久。
“嘭!”
再一剑洞穿舞台,几人脚下已是千疮百孔。
侍妍汝的鬓发早已散乱,向来整洁的白裙划破好几道口子,狼狈的样子与曾经的骄傲形成的鲜明对比。
萧一尘的心越来越急,面对两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任何计谋都是徒劳。
正在他思索对策时,怀里的卢扬幽幽转醒。
“萧公子……”卢扬呢喃一声,猛地坐起身来,看着不远处仍在缠斗的三人,俏脸布满失落:“二位将军还没清醒,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个女人,萧一尘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掰着她双肩道:“兰朵姑娘,你刚才是怎么迷惑住那二人的?”
卢扬犹豫片刻,道:“奴天生异瞳,若与旁人对视时集中精力,便容易迷惑对方心神。奴也不知为何会生得如此邪法,生怕被人视为不祥,所以未与公子说过。”
看一眼就能催眠,有这么神奇的能力为什么不早说。
萧一尘大喜,道:“你能不能再控制他们一次?”
卢扬黛眉一蹙,道:“并非奴不想,而是奴役他们的桑十大巫更精通此类异术,和他比起来奴的瞳术太过肤浅,不过奴愿意一试。”
“噢!”
二人刚达成默契,却闻侍妍汝惨叫一声,竟被猫斩一脚踹中小腹倒飞而回,与萧一尘和卢扬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
待到三人呲牙咧嘴的爬起身来,两尊杀神已近在眼前。
猫斩冲卢扬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而旁边的阿斯拔则高举巨刃,对准了并排而坐的萧一尘与侍妍汝。
侍妍汝脸上带着一丝不甘,有些虚弱道:“没想到本大爷一世英名,竟会和你这无耻之人死在一起。”
“谁说要死了?”萧一尘自知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大呼道:“兰朵,趁现在!”
不用他说,卢扬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大喊阿斯拔的名字,美眸再度变色!阿斯拔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手里的巨刃又凝滞在了半空!
不过这一次,幸运女神没有站在他们一边,一只大手忽然阻隔了卢扬的视线。猫斩方才也吃过亏,知道瞳术的厉害,只一个动作便让卢扬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阿斯拔眼神回复清明,悬在半空的剑重新落下!
机关算尽,还是不行么……
萧一尘报以一声苦笑,缓缓闭上眼睛。
说来奇怪,真正面对生死时,萧一尘反而不觉得恐惧了,或者说能有比多人多一世的经历,已经够本了。
唯一遗憾的是身边美女万万千,到头来却一个都没碰,如今还是只童子鸡。尤其是侍妍汝、云绵绵、卢扬这三个小妞,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自己怎么就入宝山而空手归呢?
失败,太失败。
胡思乱想一气,久等的巨刃却还没落下。萧一尘睁开一只眼,却意外地看见一只鞋。
一只女人穿的绣花鞋。
顺着鞋子往上看,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不知何时亘在了双方之间,保养得宜的手轻松地托着阿斯拔的手腕,那势逾千斤的一剑竟怎么也落不下来。
萧一尘愣了愣,心中骤然涌起一阵狂喜。
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自己却丝毫没察觉,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女人是个高手。
如果两位凶神还有情感,一定会感觉到惊讶。可惜猫斩是一具没有情感的傀儡,只知道杀死任何阻挡自己的敌人。
弯刀划过美妙的弧线,直取老妪咽喉。
那老妪头未转,人未动,左手似闲庭信步般的一推,竟又准确无误地抵住了猫斩的手腕!
挡住搏命的两招,在这老妪看来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抽空扭头冲萧一尘笑了笑:“小家伙,为什么每次遇到你,你都会惹上一身麻烦?”
萧一尘激动的想哭,带着哭腔抒发出心中最真挚的呐喊。
“艳婆婆,救命啊!”
这老妪不是别人,恰是花魁绝艺时吃了萧一尘一块蛋糕的艳婆婆。
艳婆婆叹息道:“老身不过想来八虎寨看看风光,谁知道又要帮你收拾烂摊子,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萧一尘赶忙道:“肯定是我上辈子欠您的,所以我才每天都会梦到您老人家。看,长生天听到了我的心声,把您带到了我眼前。艳婆婆,不如我拜您为师,鞍前马后来还债可好?”
局势如此危急,众人却仍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老妪一看便是武功登峰造极的前辈高人,你若拜人家为师,无异于占了天大的便宜,却偏生说的好像吃亏了一般。
一尘哥儿这张嘴,真顶的上千军万马。
猫斩与阿斯拔再挥砍,艳婆婆的注意力却像被萧一尘所吸引,随便抬了抬手,竟又挡住了志在必得的两招!
所有人心中涌起深深的叹服:高手,这女人绝对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你这小鬼,真会油腔滑调。我若教你武功,再配上你这嘴上功夫,这世上真不知谁能制的了你。”
“怎么会呢?我一定会以服侍好师傅师公为己任,顺便维护一下世界和平。”萧一尘大言不惭地说着,指了指两个凶徒:“不过在这之前,希望婆婆帮我个忙——这两个家伙看样子察觉到了您想收我为徒的想法,想要把我做掉,让您断了传承,委实可恨至极。”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生死关头谈笑风生。
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似是勾起了艳婆婆的某些回忆,她眼角带笑,看萧一尘的眼神中尽是满意。
“呵呵,真是很久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小滑头了。”
“师傅,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啊——小心!”
萧一尘的担心很多余,如果需要被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提醒,也不配称之为高手了。
艳婆婆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两只手如拈花轻摆,总能让二人无功而返,自己还能抽空与萧一尘谈笑风生。
“看在你我有缘分的份上,这个忙老身似乎非帮不可了。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处理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