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暗骂一声卑鄙,抱打不平道:“你作弊!”
萧一尘摊摊手,道:“是他说让我随便问的嘛。”
众人暗叫一声妙,看萧一尘的眼神满是钦佩。
这个问题问的明显取巧,根本没人答地出来。可偏偏这老头作死在前,没有限制问题范畴,人家萧厨师这么问谁也无话可说。
活该,让你这老东西装逼。
钟玄音冷哼一声,早就知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多亏自己机智地提了三题为限,否则真要让他的奸计得逞了。
萧一尘笑问道:“屎先生答的出么?”
这谁他妈知道,怕是关二爷自己都没点过!
史玉杰老脸通红,羞愤欲死地瞪了他一眼,“答不出”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钟玄音反问道:“这问题萧厨师知道答案么?”
“不知道啊。”萧一尘毫不遮掩地回答,若他说知道,任谁也知道他在信口开河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把他淹死。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难得遇到屎先生这样一位史学高人,所以萧某迫切希望他老人家能为我解惑。”
为人家有多少胡子而困扰,你这是在骗鬼呢。
钟玄音暗骂一声,总不能看着老人家难看,自顾道:“既然这题目二位都不能解答,便算作平手吧。”
众人心中一顿鄙视:这评判看似公平,但方才史老头明明说答不上来便算输,怎么就平手了?帝都来的就可以一手遮天么。
当然,大伙只敢腹诽而已。连城主大人都不敢插嘴,他们这些小人物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但钟玄音仗势欺人的态度,却已悄然激起大伙同仇敌忾的情绪。
所有人不约而同把目光对准萧一尘,内心默默祈祷:萧厨神,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别丢了咱狄马人的脸。
遭遇不公平对待,萧一尘没有反抗。就算他据理力争,钟玄音怕是也有后手,而厨艺大赛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钟公子说平手便平手吧,屎先生,请听第二题。”
史玉杰吃了暗亏,这回长了心眼,提前说道:“像此类你我皆给不出结果的问题,便不要再问了。”
“没问题。”萧一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关二爷你认识吧?”
又是关二爷!
听到这三个字,史玉杰没来由浑身一抖。曾经最熟悉的历史名人,仿佛把青龙偃月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脑海中不断搜索关二爷的相关史料,冷声道:“说。”
萧一尘道:“据说关二爷生下来便异于常人,屁股上长了一块月牙胎记。我要问的便是……这胎记长在左边屁股还是右边屁股?”
毫无悬念,史老先生又蒙圈了。
他就像离开水的鱼儿,嘴巴张开又闭上,却发不出一个音符。密布皱纹的嘴角抽了几抽,表情丰富极了。
老子连他有胎记的事都不知道,这要怎么回答!
看这老头吃瘪,一群观众捂着嘴憋着笑,心中猛树大拇指:问问题都挑下三路,萧厨神果然不愧青楼出身,真是个天才。
“卑鄙。”
小公子低声嘟囔一句,看出了萧一尘的险恶用心。他明知史玉杰精通正史却偏偏不问,专挑些不见经传的荒诞题目,当真无耻至极。
钟玄音脸色转冷,道:“敢问萧厨神,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事的?”
萧一尘当然不会告诉他这都是自己瞎编的,一脸正经道:“萧某自幼酷爱读书,这些知识都是从一本野史上看到的。”
钟玄音嘲弄道:“笑话,野史所言岂可当真!”
萧一尘道:“王公子——”
钟玄音脸色一垮:“本公子姓钟!”
“哦,不好意思。”萧一尘歉然一笑,道:“钟公子,你从未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又怎知野史所言是假的呢?”
经历过才有发言权,哪怕正史也多是得天下者一家之言,孰真孰假无人辨的清楚。一番质问,反倒让钟玄音哑口无言。
萧一尘又道:“另外,我建议钟公子有问题待会儿再问,打断屎先生的思路很不礼貌嘛。”
众人闻言厌恶地瞥了钟玄音一眼:人家比的好好的,你一个小白脸瞎掺和什么。
钟玄音有心替史玉杰圆场,可刚刚丢了面子不说,又被观众们一圈白眼扫过,只好愤愤瞪了萧一尘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萧一尘扭头看向伪装成稻草人的史玉杰,问道:“屎先生,您思考的怎么样了?”
史玉杰浑身一僵,不甘失败道:“这问题老夫答不出,但你知道答案么?”
“我自然知道——就在这边。”
萧一尘得意一笑,拍了拍右边屁股。
史玉杰愤然道:“哼,像这种无根史料,根本无从考究真伪。就算你信口胡诌,老夫也拿你没办法。”
萧一尘叹了口气,满是委屈道:“屎先生这么说就太伤人了。是您说三国人物随便问,却又没说野史不能问,问了又认为萧某信口开河。规矩都是您定的,到现在您却又不肯承认,虽然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但萧某还是想问一句——您这是输不起么?大不了我不让您老人家拜我为师就是了。”
“你——”
史玉杰感觉胸口压着一座山,闷的喘不过气来。好半晌,才咬着牙道:“好,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次权当你赢了。但下一题目,你若再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服众,休怪老夫翻脸!”
一比零,萧一尘领先。
“放心,这次我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定让您老心服口服。”萧一尘一整脸色,潇洒地伸出第三根手指:“请听第三题:关二爷你认识吧?”
“扑哧!”
一听这个问题,程胖子实在憋不住笑,打破了场内紧张的气氛。
;依然关二爷,这个问题真是太严肃了。
不止程胖子,众人也在暗暗叫爽:开始时这老头信誓旦旦的说对关二爷生平无所不知,熟料接连跌了两个跟头,萧厨神这是要打脸打到底的节奏啊。
史玉杰脸上仿佛结了冰,道:“哼,本以为你能改过自新,岂知顽劣如此。老夫倒要听听,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萧一尘一尘烂一笑,道:“我的问题是——关二爷在洞房花烛之时,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裤?”
果然如此。
观众们佩服的五体投地:放眼天下,能问出这么深刻的问题之人,恐怕只有萧厨神了。
小公子俏脸一红,暗骂一声流氓。
“啪!”
史玉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再也难耐愤怒之情。自己堂堂国史院史官,其实一个厨子可以羞辱的!
他刚要发怒,脑海中却蓦然浮现方才的情节。
关二爷哪边屁股有胎记的问题,明显是这小子心口胡诌的,却钻了无人知道真实答案的空子。他既能这么做,老夫为何不可以?
赤橙黄绿青蓝紫,随口说一个,根本无人查证。
想通这一点,史玉杰收敛怒意,捻须微笑道:“红色。”
当然,史官必须表现出足够高的逼格,才能把谎言编造的更真实。他眯着眼仰望房顶,信口编道:“古志有云:云长妻胡氏,及笄而嫁,洞房夜解赤衫共赴云雨……所以老夫有理由相信,二爷当夜穿的乃是红色内裤。”
众人纷纷惊叹:这老头当真学识渊博,竟连这等私密之事都了如指掌,不晓得他知不知道关二嫂当晚穿着什么颜色的肚兜?
钟弄弦松了口气,小公子暗暗得意,程不下脸带忧虑。
在种种表情凝视下,萧一尘用失望的眼神盯着自顾装逼的史玉杰,叹道:“圣人告诉我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您老人家才高八斗地位崇高,就算不知道又没人笑话,为什么要撒谎呢?”
史玉杰老脸一红,心中泛起一丝罪恶感。可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此时再低头,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他倔强的挺了挺身板,眼神却不住游移:“老、老夫所言皆是事实,小子,输不起就直说。”
程不下疑惑道:“大哥,难道史先生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
萧一尘背负双手,脸上泛起追求真理的圣洁光辉,朗声道:“关二爷是个血气方刚的英雄好汉,和如花似玉的娇妻躺在床上,肯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所以真正的答案是——他、没、穿、内、裤!”
“噗!”
听见这个答案,纳兰固将刚入口的茶叶尽数喷出,好在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放声大笑,几乎快断了气,整个屋子化作欢乐的天堂。
众人联想自身,每逢娶到新的小妾,别说内裤,裤子都多余的很。连寻常人都这般猴急,关二爷那等猛将更不用说了。
严格来讲,这其实算不得历史题,而是一道人伦题,却也完全契合三国范畴。
史老头既严肃又刻板,断然不会往欢好之处联想,自然会离答案越来越远。可悲的是他自作聪明,企图用才学包装自己编织的错误答案,岂料恰恰中了萧一尘的诡计。
啥也不说了,大写的服气。
“下流。”
小公子红着脸啐了一声,可不知怎的,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二比零,萧一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