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晓叶,你听我说……咳咳……”宁悠然的眼泪顺着眼睛滑下来,声音中带着丝丝**,还有些沙哑。
林晓叶听出她不太对劲,又听见她咳嗽,急忙问道:“怎么了?悠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叶……这里,着火了!”
宁悠然边说着,边咳嗽不停,她还不停的往里倒吸着气,就好像是快要死去的病人临死前的挣扎一样。
林晓叶心里慌了,脑袋发麻,但她还在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悠然,你赶快趴下!要是能找到湿毛巾,就赶紧用它捂住鼻子!”
“我听你的……咳……”宁悠然趴下身子才感觉呼吸道好像顺畅了一些,可是她一张嘴,呛人的黑烟便又钻进了她的嘴里,于是她又强烈的咳嗽几声。
“你不要说话,听我的就好。”林晓叶连忙制止她,她知道此时的宁悠然比她要慌张的多,所以她必须强迫自己发麻的大脑为她想办法。
可是她也并没有对付这些事情的经验,可是想想火场里的宁悠然,她的脑子就加速旋转着,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她:“屋里有窗户吗?”
“嗯!”
“爬过去憋着气打开!打不开就用钝器咋开!”
林晓叶大声的说道,“别怕,悠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些话,目的都是为了给宁悠然打气,让她不要放弃,这样才能拖到消防车来。
“嗯……嗯!”宁悠然听着林晓叶的话,眼泪不停的流着,她也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因为感动而流泪,但她知道,晓叶就在电话的那边,只要她还在,她就会安心,慌张的神情也慢慢的缓和下来。
宁悠然趴在地上左右看了看,见桌子上的一个烟灰缸,于是憋住一口气,站起身,用尽全力跑过去,拿起烟灰缸,转身就往玻璃上一砸。
随着玻璃破碎的的声音,黑烟也顺着窗户向外飘去,新鲜的空气吹进来,宁悠然终于一个没站稳,就瘫倒在地上。
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儿力气也被耗尽了,宁悠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快要晕过去之前,对着林晓叶说道:“晓叶,你快点儿来,我在李谦的别墅里,我……”
“砰”的一声,手机摔落在地上,林晓叶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她大喊着,“悠然!悠然!”
可是对面已经再也没人回答她了,林晓叶挂掉电话,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已经让悠然砸开窗户,不用担心,消防员肯定很快就赶过去了!
化妆间的电视里报道着这件事,连着9辆消防车排着队停在李谦的别墅外,而房子中还冒着滚滚浓烟,猩红的火焰如同蛇的信子,贪婪而又嚣张的在别墅的几处窗户向外飘着。
林晓叶本来说服自己不要担心,但是真正看见这一切时,她却静不下来了,一想到李谦和林晓叶都还在房子里没有被救出来,她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结婚。
两个好朋友生死未卜,却要她现在就结婚,这是不可能的!
林晓叶摘掉头纱,然后又轻轻吧婚纱脱下来,拿到衣架上挂好,这时候帝铭臣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见她在给自己卸妆,赶紧抓住她的手,“晓叶,你怎么卸妆了啊?赶紧的,咱们该举办仪式了。”
“帝铭臣……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你太不公平,但是……求你了,咱们今天先不要结婚了,以后还有……”林晓叶抿抿唇,才说道,语气低沉已经有了请求的味道。
“你在说什么?晓叶,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说不结了?”帝铭臣很想发怒,他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但他还是努力的忍住了脾气,只是拉住她的手又用了些力气。
“帝铭臣!可是悠然和李谦在火海里,你让我结婚,我做不到啊!”
林晓叶见他不理解自己,就更加着急,急得眼睛直发红,她指了指电视上还在播放的节目,示意他去看。
帝铭臣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顿时皱紧眉头,“李谦的集团,怎么会着火?”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才要赶过去,所以帝铭臣……”林晓叶依旧在想办法说服他。
“晓叶!”帝铭臣再次打断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以何种心态说出来的,明明脑中想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反正有消防车在,他们一定会被救出来的,咱们先结婚,你说呢?明天你再去看他们。”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心里却在想,自己再说什么?她的好朋友深陷火海,自己却却说她结婚,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林晓叶愣住了,“你说什么?你叫我先结婚?明天再去看他们,我没听错吧?”
她抬起头,眼圈发红,可是却很尖锐,刺得帝铭臣都不敢抬头和她对视,“我把话说在这里,不可能,我一定要去现场,现在就要去。”
说着,她转过身就往外跑去。
“晓叶!”帝铭臣失神的垂着头,见她跑出去,他急忙抬手,想拉住她,却被她一闪身抓空。
女人的声音传过来,“你要是敢追来,我就一头撞死!”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一样撕碎了帝铭臣的心,他感觉自己心脏皱缩了般的疼痛席卷全身,连着神经痛到了指尖。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他直接瘫坐在地上,靠着背后的墙。
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明明自己也同样着急,可是看到林晓叶的表情,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事情刺痛了他的心,这一幕太熟悉了,前不久也发生过吧,那次他们也没能结成婚,这次也是。
帝铭臣捂住自己的脑袋,靠在墙上,呢喃道:“晓叶,不是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啊,只是你在考虑别人同时,能不能顺便也考虑一下自己,为什么咱们每次结婚总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咱们难道真的要一直错过吗?”
他说完,站起身,看着架子上的婚纱,手不受控制的抚了上去,“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好好的把婚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