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渺起的白线在空中波澜了一瞬，随后星火熄灭，渐渐暗淡在夜空中。

萧鹤临回眸，瞳中骤然郁悒三层，“她一个人？”

十三点头，“嗯，十点的时候，一个人从仟郎别墅开车去的，现在在许医生那儿。”

萧鹤临垂首翻了一眼手机，却没有关于她发来的任何信息。

阮瞳去看心理医生，没有告诉他。

“备车，现在过去。”

十三立即接令，眼底色彩轻了一瞬，“是。”

他可喜欢阮二小姐多于楚荷。

十三离开，萧鹤临抬指拨通了许砚的电话，周身的气场似乎在号码拨出时的分秒渐渐沉寂下来，勾出令人心颤的冷意。

那端很快接起。

“鹤爷。”许砚的声音偏淡，“二小姐来了。”

“我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并不好。”

许砚看着室内正浅睡的阮瞳，眼底漾起浅浅的一层无奈，“她来找我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很差，听她说似乎那些梦越来越多……我觉得有必要再来一次治疗。”

“嗯。”萧鹤临淡声答允，“我现在过去。”

“好。”

许砚挂断电话，微微叹了一口气。

厅内。

被吹捧得飘飘然的楚荷走到后院，正想请萧鹤临和她一起去切蛋糕，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

她正疑惑，却见一人徐步而来。

十三手里捧着礼物，面色冷清地看着她，“楚小姐，这是七爷给你的生日礼物。七爷有事先走了。”

楚荷脸色骤然沉下去，“他去哪了？”

十三冷冷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楚荷看着面前对她甩脸色的十三，愤愤地咬牙。

……

许砚将催眠用的药片取出，端了一杯温水在阮瞳面前。

她刚刚从浅睡眠中醒来了。

“许医生。”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白色的灯，突然开口。

声音干涩有些虚弱，却透着由灵魂而生的淡漠，“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

许砚拿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眸色微变，“二小姐，人的精神领域本就算得上是一个特别虚幻离奇的世界，而记忆这方面，有的人天生过目不忘，也有人花费十几年也回忆不起自己的过往。”

“但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她轻轻闭上眼睛，久注灯光而在眼底燃起的白光恍然飘忽。

五年前她和叶无忧被绑架。

阮瞳小时候有多依恋亲情和关怀，她五年前就有多依赖叶无忧。

后来因为叶无忧替她挡枪，阮瞳目睹她死在自己的面前，整个精神世界分崩离析。

记忆是错乱的，精神更为失常，阴沉压抑的状态持续了半年有余。

是埋入尘埃的一蹶不振，她像具行尸走肉。

最后是药理和心理治疗，她的状态却渐渐好转，可如今却连五年前的丝毫都想不起来了。

许砚说，那是她自己选择忘记的。

因为接受不了，释怀不了，只能逃避。

“二小姐，或许现在的你并不软弱，但当初的你……”

许砚回忆了一下，仍是觉得心有余悸，“不瞒你说，五年前的你，每一天都在尝试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