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走到书房,佩妈给她打开了门。
萧家的书房像个博物馆,里面除了些沉书古籍,就是些奇石珍宝。
入门,阮瞳第一眼就对上了站在右侧书柜前的霍祈靖。
似是在和萧老漫谈着字画,他眼底有三分专注和两分温淡的笑意。
随即,一把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两人的视线对接,“哎呀,这幅画不是慕容大师的真迹吗?我爸可寻了好久都没见过踪影。”
阮瞳这才看见,站在萧老和霍祈靖中间的,是刑舒蔚。
“瞳瞳来了?”萧老太听到门开的声音,牵着身侧的楚荷回头,“瞳瞳快过来,刚刚我和小荷在研究这幅画呢,奶奶年纪大了不太看得懂,想请你来说一说。”
萧鹤临站在楚荷身侧,轮廓上依旧冷峻淡漠,直到看到阮瞳才化开些许冰冷。
他看着女孩含着浅笑朝萧老太走去,目光越过她的发丝,他望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早就听闻霍祈靖的脾性,他最讨厌吵闹的地方。
萧家只是尝试性地邀请了霍祈靖,更何况,萧家和他霍家没什么交情。
本以为他一定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倒来了。
楚荷朝刑舒蔚挑了挑眉,刑舒蔚很懂地跟着过来。
“对呀,现在可好多画画的都叫自己艺术家,其实作品倒是什么内涵都没有,就看准了卖家的愚昧无知,把油彩画吊高来卖……瞳瞳,你不会被骗了吧?”
刑舒蔚走到阮瞳身边,语调试探地看着她带来的寿礼。
那些颜色凑在一起,又蓝又绿又黄的,她除了能大体看出来是一朵花之外……还真看不懂这幅画在讲什么。
阮瞳慢步上前,指尖抚上画框,“能称之为艺术品的画,通常都蕴含着普通人看不懂的地方。”
她轻巧地笑着,指尖触碰的玻璃下有一行小字,在浓墨重彩的颜色下有些暗淡隐秘。
上面只有两个字母——o.k.
“慕容大师一生清淡,安贫乐道,最爱画梅和桂。大师以画梅出名,百幅水墨梅图被竞相收藏,却鲜少画桂。有人猜测大师是更喜欢梅的傲骨,其实大师更爱桂的清香。”
阮瞳看着画框,眼底有一片亮色舒卷开,“慕容大师在最后四年用了将近一千日完成了一副桂图,桂里包涵着对亡妻的追念,对现世的欣喜,对生命尽头的坦然……萧爷爷重金买了回来,想必爷爷定然是明白大师为什么爱桂更甚。这幅油彩其实也是桂。”
她偏开身,灯光落在图上,那一撮淡淡的黄像是溶进了光里,亮得有些飘渺虚无。
骤升的奇幻光景,像是色彩交相呼应。
“o.k.对颜色的掌控是出了名的天才,他最懂什么是平凡中的绚丽,什么是真正的亮。他个人的风格偏印象派,颜色深浅参差,一如他个人的给自己定义的平凡普通又特立独行。他擅长人物画,这是他第一幅画花的,我相信萧爷爷能懂他用色彩和构图表达的,对桂花的喜爱。”
萧老凝着阮瞳,好一会,那双沉如墨砚的眸里透出了一丝亮。
“呵,难怪阮景东说你是他的解语花,你这丫头的确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