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临凝着阮瞳的眼睛。
她说算了的声音很轻,在空气里落定时像是在挽留着什么。
“那不是先夫人留给你的遗物么?”
阮瞳闭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找不回来就是找不回来,它的含义再珍贵也没用。”
她站了起来,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吧,不找了。”
越是珍藏的东西,它失去的方式越是简单。
简单得让她措手不及。
……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那双耳环依旧是没有消息。
早饭的时候,阮楚楚已经出去了,大概是在逃避和阮瞳见面。
餐桌上,萧鹤临替阮瞳满了牛奶,“十三昨天查了一晚上,听说耳环最后是被一个富商买下了,已经在联系了,不要急。”
阮瞳侧眸看着面前的早点,轻轻地抬头,眼瞳里的光点有些暗淡,“鹤临,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妈不喜欢我,所以她唯一留下的耳环能说不见就不见,所以她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没给过我一场梦。”
男人沉默,看着她凝着餐桌上的一点,沉静安然地续言:“渣爹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我的命换她的命,她一定很讨厌我。”
“不是的。”萧鹤临语调轻缓却笃定,“他们比谁都爱你。”
阮瞳闭眼轻轻感受了一瞬他话里的温度,随后别过头,“嗯,吃早饭吧。”
早饭的时间,沉默得过分。
萧启还有事要处理,萧鹤临得去处理。
阮瞳浅饮着牛奶,放在桌侧的手机倏然亮起光芒。
她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微微一顿,“您好。”
“是阮小姐对吗?”电话里的是一把温静的女声。
“嗯,我是。”
“您是不是在黑市里找一双珍珠耳环?”
阮瞳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愣了一瞬,“是,请问有下落了吗?”
“哦,是这样的,这幅耳环我们先生买下来了。他很喜欢,想送给他喜欢的人。但又听说您非常想找回来,他想请您来见面,谈谈把耳环买下来的价格。”
握着牛奶杯子的手指微微一紧,阮瞳开口:“不,请告诉他那副耳环我多少钱都不卖。”
“这……要不您亲自来和我们先生谈一谈吧。”
“好。”
挂断电话,阮瞳匆忙地回到卧室,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
顺着短信上的地址而去,到达凯撒酒店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阮瞳赶进电梯,按下楼层。
到了十六层,等待阮瞳的女人已经站在电梯门口。
“阮小姐这边请,我们先生等您很久了。”
“抱歉,路程有点远。”阮瞳轻呼了一口气,“你们先生怎么称呼?”
女人笑盈盈地替阮瞳推开门,“您进去了自然知道。”
阮瞳目色有些迷茫,却还是顺着她指引的方向走了进去。
套房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偌大的空间里兜兜转转,映照空气里飘零的尘埃。
“好久不见,大家闺秀。”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轻带戏谑的声音,透着一股儒雅温存。
阮瞳抬头,有些呆怔,“……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