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婚纱是怎么回事？”

阮瞳缓缓抬眸，眼底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沉冷。

“婚纱的初稿，是我十六岁就画好的。”霍祈靖抬手轻轻握起了阮瞳的指尖，放到唇前吻了一下，声音低哑，“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房子里除了我就是我妈留下来的婚纱。”

阮瞳心尖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缓缓抬眸。

“可是……封熏说……”

“后来那份稿子被盛南归拿去了，他托封熏还给我，封熏大概在那个时候看过。”

而且封熏那时候满心满意都在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嫁给霍祈靖，偷偷摸摸设计过这些很多次。

大概是一直不如意，发现了那份简稿一时有了想法，所以才绘了一个简单的样本。

阮瞳倏然就明白，为什么当初她提换婚纱的时候霍祈靖的反应那么冷淡。

“初稿还在，如果你要，我让左让拿给你。”

霍祈靖抬手轻轻抚着她的指尖，声音低哑着道，“别生气了好吗？”

阮瞳顿了一下，第一次觉得或许霍祈靖有那么一瞬……也在失去她的边缘惶恐。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慢慢地开口，手轻轻地上抬到小腹的位置，指尖微微动用了一点力道。

阮瞳能隐约地感觉到，这一次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即将崩坏之前，霍祈靖才肯将这么一点事实坦然地放到她的面前。

那么，她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呢？

他和宗家有什么恩怨，他又打算怎么安置封熏和小五呢？

霍祈靖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眸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摇曳，如死寂一片的潭面倏然漾开莫名的涟漪。

但偏偏，他将所有掩饰得悄无声息。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阮瞳握着他衣袖的手便稍稍松了那么一段，她闭上眼睛笑了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再来吧。”

她稍稍挣开他的怀抱，“我现在很累。”

霍祈靖只是垂眸凝着她的眼角，“瞳瞳。”

“嗯？”

阮瞳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淡淡地应道。

女孩的眼底的确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倦意，眼下也稍稍有些发青。

但霍祈靖不知，这是她得知自己怀孕之后辗转反侧所留下来的痕迹。

霍祈靖沉默了两秒，只是吻了吻她的眼角，“好好休息。”

“嗯，我会的。”

阮瞳垂下眼眸，任由他从自己身侧而过，身后的门启又关。

终究还是有些东西在发酵。

曾经那股安然感荡然无存。

阮瞳走到自己的床前微微叹了一口气，枕边的电话响起。

她微微收拢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通电话。

是封以旭。

“姐姐……你睡了吗？”

男孩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带着那么点试探的意思。

“还没，准备了。”

阮瞳按了按眉心，疲倦道。

“姐姐……封熏是我堂姐，你知道吗？”

封以旭轻声地问道，话音里带了点无奈。

“嗯。”

“不过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封以旭似倏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守护我最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