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临握着她的手,供以所有的暖意去暖着她,“瞳瞳……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阮瞳看着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不可以……”
这是她,精心照料十个月的孩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视线落到窗外,大概已经是深夜了,具体几点她也看不出来。
天空……好暗啊。
“瞳瞳,再这样下去你会出事的……”萧鹤临紧紧地握着她的指尖,语带央求,“不要出事好不好,算我求你……”
阮瞳泪水下的瞳孔恍惚了一下,视线缓缓落到天花板上。
“霍祈靖……回来了么?”
萧鹤临不能瞒,也不相瞒,“回来了。”
“他……不肯来?”哪怕这个时候,也看不到他么?
“嗯,封熏出车祸了,他在中心医院……只要你挨过去了,还能见到他的……”
挨过去了,还能见到他?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受着九个多月的相思苦?
为了什么才受生孩子的痛?
“霍祈靖……”阮瞳视线已经涣散了一瞬,吐出的声音却缓缓清晰,“霍祈靖……霍祈靖……”
萧鹤临看着她,却发现她握着自己的手缓缓用力,再用力……
似乎是拼死一搏般的豪赌,她大约是竭尽全力。
门外,宋妤酒握着手在祈祷,眼泪落下一遍又一遍。
终于,听到了房间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如破晓一瞬的明光,洪亮的声音。
然后,就是萧鹤临的声音。
声嘶力竭——“阮瞳,你醒醒!”
……
殷乐得知孩子出生再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
孩子是在两点多的时候出生的,母子平安。
但是阮瞳大约是因为虚脱而昏睡了过去,还没醒来。
宋妤酒坐在客厅里等着,萧鹤临站在窗前,指尖支着一支香烟。
“人呢?”殷乐走进门的第一句便是如此,遇到焦虑不安,“瞳瞳人呢?”
宋妤酒抬眸,哑着嗓音,“在二楼睡觉,奶奶您别着急,她一点事也没有。”
生命迹象都在,阮瞳真的只是睡过去了。
殷乐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脱下了那惶恐焦虑的模样。
“那……霍祈靖呢?”
霍祈靖是回来了,她知道的。
“在中心医院。”萧鹤临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回神道。
尼古丁浸染了一整夜,他的声音沙得不行,“孩子也在二楼,奶奶去看一眼吧。”
殷乐摆了摆手,“宋小姐,带我去看我的瞳瞳。”
“好。”宋妤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搀扶着老人家上楼。
好歹,阮瞳都是有惊无险,孩子平安出世。
殷乐走到房间里,阮瞳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还没恢复红润,有一点病态的虚弱。
松下那口气,老人才走到隔壁房间。
小婴儿也在玻璃床里,睡得安稳香甜。
母子平安。
最好不过母子平安。
只是,霍祈靖为什么没有来呢……
楼下,萧鹤临接到了一通电话,“鹤爷,封家那边大概是处理好了,霍祈靖现在正在往荔院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