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向南突然一拍桌子，把杜鲁明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张口到：“你怎么知道……”
话说了一半，他猛地捂住嘴巴，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向南和程虞锦的脸色同时阴沉起来。
没错，陆长青就是陆飞的父亲，那个传说中宛城影视娱乐圈里太上皇一样的存在！
看来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向南几乎已经能把这个故事的梗概给编写出来，大概的情况应该是这样：陆飞这在向南这里受了气，又被程虞锦明确拒绝，他恼羞成怒，于是回家找到了自己的父亲，陆长青为了给儿子出气，利用自己的关系，找到了大导演、四级电影师陈欢，然后让陈欢出面抢走程虞锦的广告。
大概是因为百代汽车觉得程虞锦的形象很不错，不舍的换掉她这个代言人，于是私下里和陈欢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抢走程虞锦的广告执导权，但依然想留下程虞锦做他们公司的代言人。
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已经像秃子头上的跳蚤，展现的明明白白了！
这时程虞锦也终于从导演梦中清醒过来，目光凌厉地看着杜鲁明问到：“杜经理，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杜鲁明眼神滴溜溜转了两圈，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于是干脆心一横，承认到：“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杜长青先生出面，主动联络到我们的。不过程小姐，在商言商，我们没理由拒绝陈欢这样的大导演来为我们拍广告，所以这个决定，我相信你你了能够理解！”
程虞锦在他承认的那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自己的座椅上。
“没错，我的确能理解。”她非常失望地说到：“可是你们的做法，破坏了我们之间的诚信，也破坏了我的梦想，所以很抱歉，杜经理，我想我们真的没办法再合作了。”
“这……”杜鲁明沉吟片刻，说到：“程小姐，其实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跟陈欢这样的大导演合作的几乎，不是谁都能有……”
“不用了！”程虞锦出乎意料的固执，十分坚定地说到：“陈欢虽然是大导演、大明星，但我程虞锦并不需要依靠谁来获取名气，我就是我，别人能做到的，我自己一样能做到！”
她的意思，就是陈欢能成为四级电影师，国际知名大导演，她也一样可以。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程虞锦的这番话，让向南竟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他还以为程虞锦就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疾苦，只懂得顾影自怜，没想到，这丫头原来还有这么大的雄心，而且拿得起放得下，堪称女中豪杰。
这一瞬间，他对程虞锦的印象似乎好转了那么一点点。
随后他就听到杜鲁明同样很坚决地说到：“既然是这样……那没办法，程小姐，看来我们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不必了！”程虞锦抿抿嘴，脸色淡然地说到：“我和贵公司之间，以后不会再有合作了，很抱歉杜经理，打扰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走！
干得漂亮！
向南在旁边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真特么解气。
对于这种三心二意的家伙，就该用这样决绝的态度，才能让他们知道痛！
你以为陈欢是大导演，四级电影师，他能你给你们带来更多的好处，更多的关注，就可以把我们像垃圾袋一样的撇开？
天真！我迟早会让你们知道，惹到我新田湾南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向南独自yy着该怎么报复这个可恶的“百代汽车”，让他南哥少了一份工作，又少赚了不少钱时，程虞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到：“你不走吗？”
“呃……”向南抬起头，发现程虞锦已经快要到门口了，是发现自己没动静，才回过头来招呼的。
他这时反倒不急着走了，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一脸惬意地问到：“这就走了？”
“那不然呢？”程虞锦疑惑的歪过头，看着他。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毁约，总得接受一点儿小小的惩罚，才说的过去吧？”向南不瘟不火地笑到。
“惩罚？”程虞锦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但杜鲁明身为一个成功商人，很容易就听出了向南的潜台词。
他也忽然咧开大嘴笑了。
“呵呵，看来这位小兄弟是不服气，想找我们要违约金？”杜鲁明面含讥讽的笑得很开心。
“通透！”向南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就说杜经理聪明伶俐，是个懂规矩的人，怎么样，你想好要赔我们多少了吗？”
杜鲁明笑得更开心了，手指头点着向南，差点儿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兄弟，你可别忘了，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解约，是程小姐主动违约的，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应该由我们来提出赔偿？”他笑道。
像杜鲁明这么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给向南抓住呢？
没错，他其实一开始就是在不停地刺激程虞锦，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他想要的，就是程虞锦自己主动提出解约，这样一来，即使他们更换代言人，程虞锦也没办法找他们要违约金。
可怜程虞锦纯洁如一张白纸，怎么斗得过杜鲁明这样的老猎手？她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踏进了杜鲁明的圈套，别说是她，就连向南一开始也没看出杜鲁明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现在答案揭晓，大家都懂了。
杜鲁明打得主意，就是要把程虞锦和陈欢一网打尽，如果程虞锦同意交出知道广告的权利，她就可以继续留下当代言人，但如果程虞锦非要把代言人跟广告执导权捆绑在一起……那很抱歉，他的选择会是陈欢！
陈欢毕竟是国际级大导演，他纡尊降贵来拍一则广告，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噱头，百代汽车可以用过这个噱头，毫不费力地就把他们的广告推广出去。
广告的目的是什么？当然就是为了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有这么一个东西。
从这一点上来看，十个程虞锦也比不上一个陈欢！
所以从商人的角度而言，杜鲁明的想法绝对是没有错的，而且他做的也足够好，并没有立马就放弃程虞锦，在他看来，他是给了程虞锦足够的机会的。
但可惜，程虞锦似乎并不在乎这个机会，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创作权力。
可我是百代汽车的总经理，我得为公司的董事会、以及下面成千上万的工人负责，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广告，拿来给你练手呢？
杜鲁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相反，他认为是程虞锦太不识抬举了。
至于那个在他面前还想敲诈一笔的小家伙……呵呵，就当是跳梁小丑好了！
他对向南的态度极其轻蔑，特别是在向南说出想讨要违约金时，他更是把这个家伙看成了贪婪的小人。
和这样的小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就你们还想要违约金？呵呵，其实应该是我们要找你们拿赔偿才是正理哒！
杜鲁明并不知道，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向南。
商人逐利是没有错，可是因为逐利，就可以背信弃义，可以把人家当傻瓜一样的玩弄，这就是一向以“义”字当头的南哥所不能忍的了。
我们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义”字，诚信当头，说杀你全家就要杀你全家，你到都举起来了，结果砍了一半人就走掉了，这算什么？
我南哥就那么好欺负？
向南此时已经忘记了这原本该是程虞锦的事，他只觉得杜鲁明的那张嘴脸，真是越看越上头，忍不住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好！”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身后的椅子踢飞，指着杜鲁明的鼻子说到：“路是你自己选的，可别说南哥没给过你机会，你给我等着！”
“你想做什么？”杜鲁明脸上讥笑的神色也渐渐收敛起来，看着地上的那把椅子，面色阴冷地冲向南问到。
“我干什么？呵呵。”向南笑的很渗人，眼眸里全是怒火：“我会让你后悔，让你知道，得罪我南哥的下场！”
这些话全是他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几乎已经成了脱口禅，如今他脑子被怒火所填满，所以想都没想就把这些话又说了出来。
此时的他，让程虞锦再一次看到了那种混混的无赖劲！
可奇怪的是，上一次程虞锦看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和陆飞说话，只觉得心里反感，但这一次，她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头一暖，竟然有了一种找到依靠的感觉。
程虞锦是大家闺秀，从小家教就很好，像向南这样放狠话，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她刚才即使感到很生气，也表现得十分克制，除了坚决拒绝再次和百代汽车合作之外，她完全说不出来任何狠话。
但向南这样嚣张的言语，以及那种强硬的态度，却让她突然感到心头一阵爽快，那就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简直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了舒畅。
“就是这样，不要让那个家伙看扁！”程虞锦暗自捏了捏拳头，给自己，也给向南打起了气。
而杜鲁明，此时已经快要气疯了。
他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嚣张的人，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放话一定要让他后悔？
你以为你是谁，陈欢吗？
别说是陈欢，就算是陆长青，对他说话时也是客客气气的，因为他是外资企业的领导，又是广告商、大金主，陆长青管不到他，相反，陆长青这样的人，还得靠他才有饭吃。
曾经何时，他杜鲁明受过这样的气？
杜鲁明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那是给向南气出来的。
“好，我就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后悔！”他咬牙切齿地对向南说了一句，又忍不住挥手到：“现在，麻烦你给我出去，我们公司以后再也不欢迎像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