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决闷闷地点头：“是啊，我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化成了泡沫，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过。”

当时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离决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嗓子眼里被塞上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想要去劝轩辕湛的，但是她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在那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吧。

她是没有办法明白轩辕湛到底有多痛的，就像她不懂自家母神对龙君煜的愧疚一样，她仔细想了想，或许从现在开始，她在情字这条路上，已经启了智吧。

忍不住想起凤衍来，那人贵为帝神，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世事都难以入得了他的眼，若是知晓她倾慕他，定然觉得很可笑吧。

不知道他知晓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离决在心里想了想，按照凤衍的性格，他应该只是挑了挑眉梢，眼底毫无波澜，便是扔进去一块石子，也惊不起什么涟漪来。

而且，这一段情意，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醒醒吧离决，他非你良人。

虞欢把离决失落的神情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傻姑娘，没什么觉得难过的，这是那初淮公主的命罢了，等日后你也有心爱的人了，你便知晓，她是不悔的！”

若是初淮后悔，她便不会选择化为泡沫了。

鲛人若是不想化成泡沫，便可以另嫁他人，但是初淮并没有这么选择，那些鲛人族等了几十万年的王，她身上背负着什么重任，初淮是清楚的。

她选择化成泡沫，或许是想解脱，或许是不愿另嫁他人。

于初淮而言，轩辕湛从来都不曾抛弃过她，他们心里有彼此，这便是最好的感情，即便他日轩辕湛与旁人举案齐眉，也终究是意难平。

“欢欢，你说得对，或许，我是真的喜欢上帝神了。”离决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呢喃道：“不是那种崇拜，而是打心眼里的悦爱。”

她见到凤衍时，心里便欢喜，他若多在她身边一刻，她便多欢喜一时，惟愿他好，她好或不好她都开心，那方是真心悦爱一人。

虞欢忍不住叹了叹，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离决是幽荧，只是晓得凤衍对离决的心思不一般。

但是她更是知道，七大古神当中，除了曼殊和陵霄之外，太阴太阳之外，那几位古神，没有谁能够冲破天命，能与他人情缘相许。

太阴太阳本为一体，不可他们彼此之外的人在一起，便是凤衍和太阴幽荧，也绝无可能，更遑论他和离决呢？

虞欢替离决感到悲哀，这姑娘懂得何为悦爱，可是却忘了凤衍他是不能够与他人纠缠在一起的，否则他们两个人，都是不得善终。

她是能够看得出来离决很喜欢凤衍的，是打心眼里的喜欢，毫无杂质的喜欢，纯粹干净。

这一颗赤子之心交出去后，想来离决是很难再收回来了。

那往后，这两人若是没有结局，又当如何？

我们总会问对方，爱不爱自己？

为什么爱？

爱，其实从来是不问缘由的。

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呀。

爱的时候毫无保留，忘记的时候，却是不能够彻底了，神袛素来是专情之人，若要离决他日舍弃凤衍，想来该是人间极痛。

如龙君煜这辈子也忘不记一个曼殊一般。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有值得与不值得。

爱情这东西，薄如蝉翼，方生方死，当你以为它即将步入永恒的时候，却也是爱情走向破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