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川，你莫要惹恼本神！”

商沅纵然是失去了那段苦涩而又惨痛的记忆，风骨和性子却从未变过，秀眉微微蹙起，整个脸色还是惨白，但古神威压却在不知不觉中扩散了出来。

两个同样都可以翻手间便能让这六界震上一震的皇交锋，虽然彼此都不曾出招，但这威压和气势的碰撞，还是让周遭的落叶翻飞而起，哗啦啦一阵阵作响，搅扰着这一番波动。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便什么都不知晓了吗？”温川的答案明显不能让商沅满意，一向温淡的言语中充斥着怒气，让她也顾不上所谓的仪态，直接就带着冷意吼了出去：“温川，本神以远古古神、北冥女帝的身份，再问你一次，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现在只是一缕分身？”

商沅到底是古神，若是当初不曾在意，或许认为温川只是要处理玄武殿和北冥海宫的事情，所以才以分身出现在她面前。

但经此一事后，商沅已经清楚，温川依旧还在沉睡当中。

“前尘便是前尘，陛下既然已经苏醒，那段记忆都已经不在，为何还要执着于那已经不存在的过往？”温川一双澄静的眸子波光粼粼，涌现出无数的情绪，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丝丝的怒气。

他立在那里，身姿颀长，容不得有半点的动摇。

“可那是本神的记忆！”商沅抬眸，将周身凌厉的气势全部收了回去，冷冷地说：“除了本神自身，谁都无法处置本神的记忆，包括阿姐和诸位兄长！”

“阿沅。”

温川那温润的眉宇间划出一抹无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指画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然后对着商沅的眉心而去，婉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苦笑：“我本想着，即便他日你能苏醒，让那些记忆，永远都只会存在你的心中，封印在你的灵魂之中，可你这么坚持……那，这记忆我便替你解开。”

商沅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那散发着点点幽光的红点没入她的脑海，迅速在她的神魂中翻滚，搅荡开来，心中空落落的一处地方迅速迸发而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浓浓的愧疚不知道从何而来。

汗水顺着她好看的额头渗出，那原本好看的眸子也在那一瞬间充斥出无数的血丝，隐隐看去，那解封的记忆就要将她整个人给撕裂开来。

“这是以秘术封存的记忆，不会立刻想起来，阿沅，希望你莫要后悔……”一旁的曼殊也没有阻止，任由温川唤醒了惊蛰潜藏中的记忆。

而当那铺天盖地的情意涌现而出之时，一切都会有定局。

她原本并不想让商沅再经历复生之后爱而不得的绝望，可是既然她仍然不肯放弃，那么……

“阿沅，我等你。”

温川摇了摇头，挥手将结界打开，最后回望了一眼完全沉浸在痛苦记忆的商沅，然后喃喃地自语了一句话，身体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这片空间之中。

“若是轻易就能抹灭了痕迹，你为何又会将本该忘却的记忆刻在心里，等待着唤醒？终究是孽缘……”

风轻轻吹散这轻轻自语，不知究竟有几个字落入已经沉溺在往事梦魇之中的人心中，也不知道几个字被已经走远的温川深深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