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薛鸥的担忧
作者:老老楼      更新:2019-08-28 22:27      字数:2160

外面的天已全黑了,住院区的楼道里却被白炽灯发出的光芒照射得亮如白昼。

当眼圈发红的谷晨秀,与一身便装,看上去年轻了许多的陈子诚推开606病房的房门时,高帅正像一座肉山一样侧躺在床上打盹。

听到声音,正在空间里喂桃子的高帅醒了,扭头看去,微微一怔,道:“妈,陈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谷晨秀在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听儿子轻描淡写的描述,并没有以为事情能有多大,直到去了潮阳分局刑事治安队,亲眼见到监控录像里儿子被五名暴徒用酒瓶在他身上乱砸乱扎的画面,胖子妈的一颗心差点就停止跳动了,强自镇定的赶到华倭友好医院,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身受重伤后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儿子,哪想到眼前的这小子却是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要不是后背上打补丁似的贴了几块纱布,缠了好几圈绷带,绝对看不出三个小时前是一个被人用酒瓶围殴的重伤员……

一时间酝酿了半天的满腔母爱不翼而飞,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头冒起,瞬间已成燎原之势,谷晨秀一把拎住了儿子的耳朵,直接扭了个一百八十度,气哼哼道:“老娘叫你逞能啊!一个打五个,你很了不起吗?”

“哎!疼!疼啊!”高帅惨叫道:“妈呀,我又哪错了?”

谷晨秀道:“你那么能打,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把那五个混蛋放倒?非要捱了那么多下才还手,你脑子里面装得都是豆腐渣吗?万一要是有个意外,被伤到要害怎么办?说啊!怎么办?”胖子妈越说越气,心里满是在刑事治安队观看监控录像时的恐惧与无助,拎着儿子耳朵的手更是不自觉就下了死力气。

“妈呀!耳朵要掉啦!”高帅龇牙咧嘴的惨叫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陈子诚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休闲西服,眼见这母子俩实在闹得不像话了,才插口提醒道:“小秀,小帅身上有伤。”

谷晨秀这才醒过神来松了手,却兀自有些气恼,又重重的在儿子脑门上戳了一下,这才罢休。

面对着老妈不依不饶的逼视,高帅苦笑道:“我的拳脚太重,怕把人打坏了,我不想给家里惹麻烦。而且我想着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的,让他们打几下也没关系,谁知道他们会下这么重的手,把我打急了我才还手的……妈,陈伯伯,我这次……没给咱家惹麻烦吧?”

陈子诚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小帅,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谷晨秀却想起了儿子初三那年的那件事情,眼圈微微有些红,道:“没事,你什么都不用管,踏实的养伤,有麻烦的是那五个打你的混蛋!”说到最后的时候,优雅的胖子妈已经咬牙切齿了,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胖子一阵汗,貌似那五个倒霉蛋已经很麻烦了,他自然清楚自己那几下的威力,哪怕已经留了七、八成的力道,那五个人也得残废多一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女人愤怒的尖叫,随即病房的门被人很用力的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一对中年夫妇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打头的是一个面容姣好,但是已哭成了泪人的中年女人,在她的后面是一个穿了一身治安官制服,面色沉重的中年治安官,没能拦住人的王建勋则一头是汗的跟在最后。

看到趴在床上的高帅,那个中年女人激动得尖叫道:“你就是打伤我们家小刚的凶手?”

这是薛刚的父亲薛鸥和母亲赵爱华到了。

这两口子接到儿子被人打伤住院,正在准备手术,脾脏有可能保不住要被切除的电话后,都慌了手脚。薛刚任职的某县位于山区,是距离京城市区最远的一个县,两口子驱车一路打着警灯赶到华倭友好医院,薛刚的手术已经做完了,脾脏最后也没能保住,被切掉了。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薛刚像个死人一样脸色苍白的昏迷不醒,眼见他的惨状,赵爱华抱着儿子哭得死去活来,待听说伤害儿子的凶手也在这里,便如疯狂的母兽一样,径直的杀过来兴师问罪。

谷晨秀冷声道:“这里是病房,安静!”

只需要看看薛刚现在的样子,就可想而知平时赵爱华对他是怎样的溺爱了,现在宝贝儿子被割掉了脾脏,半边脸肿成了猪头,赵爱华哪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疯了似的尖叫道:“你是这个凶手的什么人?”

谷晨秀的眼睛危险的一眯,道:“他是我儿子。”

赵爱华登时爆发的尖声吼道:“好啊!你……你个贱人,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赔我儿子的脾……”

“啪!”

谷晨秀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状若疯狂的赵爱华脸上,赵爱华的咆哮戛然而止。

薛鸥面色一变,才往前迈了一步,陈子诚却不知怎的忽然欺近身,一只重如山岳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薛鸥是从基层治安员干起来的,很是练过一些擒拿散打之类的警用搏击术,哪怕现在年纪大了,没了年轻时候的身手,眼力却还在,哪会不知道身旁这男人的可怕,绝不是他能对付的。

但是身为国家暴力机关的一名中高级干部,薛鸥自有他的城府,沉声道:“你想袭警?”

陈子诚冷冷的道:“女人打架,用不着男人插手。”顿了一下,又道:“是不是袭警,你说了不算。”

感受到对方话语里强大的自信,薛鸥的身体不由的一僵。

作为一名干了半辈子治安官的老治安,薛鸥有一种惊人敏锐的直觉,从接到儿子受伤的电话那一刻,他便隐隐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儿子重伤的缘故,直到入京的路上几次拨打潮阳分局老赵的电话都没拨通,这种感觉才更深了。

潮阳分局的老赵跟他是治安大学一个寝室睡上下铺的铁哥们,二十多年的老交情,这种时候忽然不接他的电话了,这里面的意味绝不会很美妙。

儿子这一次到底惹上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