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漓发觉自己似乎又说错了什么,眉头一皱, 便又说道“其实三妻四妾的男人终究还是少数。”
弄影没有理他,继续策马直前。
“我父亲便始终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萧渐漓只得又补充了句。
“哦,那真是让人敬佩。”弄影只望着前方道路,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他与弄影说自己父亲只有一个妻子,自然是向弄影暗示自己会如父亲一样,终身亦只娶一人。
不想弄影竟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萧渐漓望着那张美丽清冷的面孔,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他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去揣摩一个女子心思,为什么又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去讨好一个女子。
萧渐漓望着前方,天色尚好,但南方的天空已可见一片乌云。
――*――
第二日天尚未亮,汉水以北的一家小客栈房间内,已亮起了一盏烛灯,此地往南,过了汉江,便是南国地界。
弄影站立在一张四方的木桌前,就着灯光,将面粉与鱼胶按不同的比例混在一起,再掺上各种颜色,然后揉成小小的团团,整齐的排列放置于一块棉布上。
夜茗山庄的易容术独步天下,她总在想,她师父当年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否则为何要她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定要改变容貌,将面上的那枚胎记遮住。
他师父说那是因为那胎记太怪异,显得她太难看,然而当她长大后,她便隐隐发觉,即便有那块印记,她也不是太难看,师父一定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她师父死得太早,她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他什么样子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若她师父还活着,她不晓得会是个什么样子,至少比现在要快乐吧,因为师父若在。是绝对不会让她认识萧渐漓的。
只是有时想想,其实萧渐漓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也好可怜,她小时候看庄子后山下水泊里的大雁,都是成双成对的在一起嬉戏,唯有失了伴侣的孤雁,总是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水里的倒影。
萧渐漓其实就是一只孤雁。他身边的人再多,他还是一只孤雁。
萧渐漓此刻坐在窗边的一张椅子上,亦出神的望着弄影,她一举一动那么的专注。只是眉尖那里还是流露出了点点忧伤。
她是那样的美丽,美丽得让人心疼。
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再次至他心底升起。
弄影将各种材料准备好,然后拿起一株细细的炭笔,来到萧渐漓面前。
她要在他面上画上格子,分好区域。再将伪装的材料一块块粘上。
只是当她的笔尖刚触及到萧渐漓鼻翼旁的肌肤时,突然眉毛皱了一下。
“劳烦萧公子把眼睛闭上吧。”弄影于是有些不悦。
萧渐漓闭上了双眼。
但觉微凉的笔触在自己面上轻轻划过。
“不要动来动去。”耳边听得弄影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说道。
萧渐漓想分辨一句自己并没有动,终于还是忍住。
“你就不能屏住气么,你这样子要我怎么弄。”弄影似乎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
萧渐漓屏住了呼吸,弄影的笔锋依然无法顺利画下去。
她讨厌这么近的面对他,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还有那线条清晰的下颌,都让她觉得讨厌。
她讨厌他,他这么好的男子,为什么心底深处最爱的那个人不是她。
讨厌,真的很讨厌。
她握着炭笔的手微微颤抖着,重重的在萧渐漓面上画了一道。却听得咔嚓一声,手中的炭笔居然应声而断。
“讨厌!”她恼怒的将手里的半截断笔往地上一掷,转身便要去桌子那里另取一枝。
她刚走了一步,便觉胳膊便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一股力道顺着手臂传来。她站立不稳,身子一晃,人接着便跌进了萧渐漓怀里。
“你要闹多久?”萧渐漓语气里同样带着明显的烦躁。他重重的呼吸传到她的面上。
“你到底还要闹多久?”萧渐漓一只手臂将弄影紧紧困住,另一只手穿过了她的长发,用力的托住了她的后脑,声音低沉又愤怒“因为毕延云一句话,你就这样厌恶我?”
弄影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萧渐漓。
他最多有点沉默寡语,不苟言笑,但是对她一直是和颜悦色的,她什么时候见他发过这样的脾气。
“我不晓得还有哪个男人对女人会比我更好,”萧渐漓双眼怒视着鄢弄影,“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他竟会拿她没有办法,是不是她还是太小,根本无法负担他的感情。
只是他等不及她长大,那种煎熬度日如年,她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在撩拨他,他每一寸肌肤都干渴得要命。
“我当然晓得萧公子对女人好,否则我庄子上一株三色堇也卖不了一锭金子。”弄影用力的说道,同时挤出了一丝微笑,她觉得自己手脚有些冰凉,呼吸也比以前费力。
萧渐漓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都可以挥金如土,他对她好又有什么好稀罕。
“你闭嘴!”萧渐漓声音冰冷又凶狠。
他一直对她在克制,在压抑,他恪守着君子之道,小心翼翼的讨她欢心,她要做的事情他可以拼了性命替她去做,他一直相信会有回报,他付出了那么多,总要有回报罢。
他双手一用力,弄影整个人便相似要嵌入他身体一般。
那样柔软的身体,那样不足一握的腰肢。
床就在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可是他觉得那太过遥远。
他身子一转,自己与弄影的位置一换,接着便将弄影压在在了自己方才坐的椅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弄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惊惶失措的看着萧渐漓,只是她很快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眼前黑色的阴影遮挡住了所有光线。
两片干燥灼热的唇覆盖上了她的唇,同样灼热的手在她面上游走,她脑子嗡的一响接着一片空白,待她清醒过来,才发现两人的唇齿已经胶着在一起,他的一只手已经触及自己衣裙下的肌肤。
虽然天气暖和,她穿的并不多,只是这薄薄的两三件衣裳上的扣子系带均是繁琐无比,她自己解开都要费一翻功夫,萧渐漓怎么这么轻松就搞定?熟能生巧,唔,自然是他曾经解开过很多少女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