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哈默尔女士带着那名叫做弗瑞德的警察，从一楼的房间开始搜查，留在大厅里的人，则要被挨个进行盘问。

林默袁坐在一边，她是最后下楼的，前面排着好几个人。等她们一一在那个红发警察那里做完笔录，她已经困得直打哈欠，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几下，林默袁抬起头，对上红发警察的脸。他低着头，阴影中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慵懒中透着几分锐利。

他在林默袁面前坐下，一条腿随意的架在凳子上。如此仪态，说他是个流氓，大概比说他是个警察，更要令人信服。

林默袁现在生活的这个小镇不大，镇上的人大多彼此熟悉。

而眼前这个，更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他叫做利昂，曾是个混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警察，是警局里有名的刺头。惯用残暴的手段对付嫌疑犯，基本进入审讯室的人，没有一个能好好走出来的。

林默袁借用的这个身体，虽然性格木讷自闭，但对于利昂，还是有所耳闻，以前也曾远远见过他几次。

“姓名、年龄？”利昂开口询问，手中的笔，在指尖旋转起来，看得人眼花缭乱。他的声音略微低沉散漫，完全不像林默袁想象当中警察该有的端正态度。

离的近了，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从他身上飘过来。果然，下一秒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软烟盒，从里面抖了一根烟出来。

“我叫珍妮弗·克林特，今年三十一岁，先生。”林默袁一板一眼的回答。

“今天晚上12点到凌晨2点的时间，你都在哪里？有没有人帮你证明？”

打火机噌的一声，火光一阵明明灭灭，一缕白烟袅袅升起。他叼着烟说话，细长的烟随着唇瓣的震动而上下起伏了几下，说话的声音模糊不清。

“先生，我从八点熄灯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很遗憾，没有人证。”说完，林默袁极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虽然伸手挡住了嘴，但眼里却沁出泪水，粘在浓密的睫毛上。

利昂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在被警察盘问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在她前面的那几个，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是声音都在颤抖。

手中的笔都忘了继续旋转，掉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死者伊格曼·布朗，你们之前有过交集吗？”

“他曾经在孤儿院领养过一个孩子，可是没过多久，又送了回来。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交集。”

“那个孩子呢？”

林默袁坐直身体，朝四周看过去。穿着白色棉布睡衣的孩子们，被安置在一张长桌旁边。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还保持着清醒，年纪小一些的早就坚持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默默点了个数，一共十六个孩子。

这家孤儿院虽然不大，但是却收容了十七个孩子。

“她不在这里，可能没有醒，要不我带你去她的房间。”

林默袁站起身，抖了抖裙摆，转身往楼梯上走。利昂将记录的小本子收进制服的口袋里，插着裤兜，跟上了林默袁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