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聂云峘醒来之时，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身边人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陛下醒了？”林默袁揉了揉眼睛，假装刚刚睡醒，从床上坐起来。“来人。”

她一声呼喊，外面守着的宫女鱼贯而入。一个宫女上前，端来一杯香茶和洁牙的工具，给她漱口。漱过口，一条温热的毛巾递过来，她接过敷在脸上，动作轻缓的擦拭了几下。

刷好牙洁完面，宫女们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为她搭理及腰的长发。

聂云峘捂着有些发痛的脑袋，坐在床边。他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伏在林默袁身上，后来困意袭来，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

“昨晚……”

“昨晚怎么了？”林默袁顺着他犹豫的口吻问道。

“没事……”聂云峘摇摇头，可能他真的太累了。

玉笔不能再用了，他最近总觉得自己记忆力下降，头痛难忍，现在就算休息过后，浑身上下，也十分不爽利。

“陛下又头痛了吗？要不要叫太医？”

林默袁关切的问道，从镜子里瞧见他小心翼翼的垂着腰背，心里不禁暗暗偷笑。这腰酸背痛，可不是玉笔带来的后遗症，而是在冰冷的地面睡了一夜的关系。

“无碍。”他摆了摆手，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杯，饮了一口。

聂云峘还要上早朝，也没再追究昨晚的事情，从林默袁的寝宫出去，走到隔间，看见薛言陆还跪在那里，宛如雕像一般。

他脸色有些苍白，消瘦的身体更添一抹悲戚。聂云峘冷笑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吃完早饭，林默袁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天。

日光阴翳，浓厚的云朵，铺满整片天空。风微凉，席卷地面的尘埃，院子里的树哗哗作响，凋零的枯叶，随风而舞。

“娘娘，似乎要下雨了。”

“是啊。”林默袁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陛下这两日有些劳累，你随我去膳房，为陛下炖一盅鸡汤吧。”

说是炖鸡汤，但是根本不可能让她亲自动手。吩咐了膳房，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便有宫女将炖好的鸡汤，送到她的宫中。

“金叶，把汤端着，随本宫去一趟御书房。”

带着几个宫女，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御书房行去。到了御书房，守在门外小宫人立马上前跪拜。

“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陛下在吗？”

“陛下在里面，奴才这就去通报。”

小宫人连滚带爬跑进御书房，过了一会，又连滚带爬出来复命。

“回娘娘，陛下让娘娘进去。”

“嗯。”林默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叶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塞进小宫人的手中。

小宫人不敢收，推拉半天，终于将银子收好，然后小心翼翼对林默袁说道：“陛下刚跟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将茶杯砸了。”

林默袁笑了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多谢公公。”金叶道了声谢，扶着林默袁往御书房走。

御书房内虽然点着无数烛光，却依旧显得沉闷。四面墙，有三面墙都是书架，放着书籍奏折和书画之类的东西。

房间里除了坐在书案前的聂云峘，只有一个伺候他的宫人。

林默袁快速扫视了一遍之后，把目光落在聂云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