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袁顿时眉开眼笑，仿佛春和景明，湖中冰面消融，花草快速生长，盎然的生机顿时充盈，一瞬间变布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春景。

聂云峘许久未见过她笑了，或者说自从他介入她的生活之后，笑容就从她的脸上消失。虽然她醒来之后，也总是笑着，可那样的笑，没有一点温度。

现在的她，才像是活了过来。

“当然，你以前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这倒是没有听陛下提起过。”林默袁收起笔，放回笔架。

“福顺，把库房里那套珍藏的文房四宝拿出来，等下给皇后送过去。”

聂云峘对着随身照顾他的宫人说道，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林默袁的身上，她闻言却没有很开心的样子，眼底的暖意也渐渐冰封起来。

“是，陛下。”

“多谢陛下……”微微福了福身子，她垂下白皙妍丽的脸颊，小声咕哝了一句。“只可惜，画的再好也不是真的……”

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要不是聂云峘时时关注着她，根本听不到。

看着她本来脸上的兴味正浓，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好似一切又都索然无味了。刚刚明艳动人的表情，又回归死水一潭，他的心蓦地动了一下。

她往后退了行了个礼。“臣妾不打扰陛下了，陛下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行了礼，她转身就走，聂云峘茫然的伸出手去，只摸到她一片一角。划过手心，随即就空了，就跟他的心一样。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聂云峘走到桌案前坐下。

座椅的扶手上，有一个暗格。只要他用力按在扶手上龙形花纹的眼睛处，暗格就砰的一下弹出来。里面有个古旧的墨绿色长盒子，他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打开盒子，里面盛放着一直笔直翠绿的笔。朦胧的烛光在盒子里，那只翠绿的笔身上，涂了一层光芒。

过后几天，林默袁果然如之前说的那样，日日炖汤，送到御书房。只不过，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动笔画过画了。

连续好几天过去了，终于在一天夜里，聂云峘又来林默袁的住处就寝，带来了她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天他赏赐的那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还放在她的书桌上。聂云峘铺上了纸张，林默袁则在一旁给他磨墨。

他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个纸盒。

“这是什么，陛下？”

聂云峘启唇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将盒子打开，呈现在林默袁的面前。

她伸头一看，暗暗心惊。

“这只笔好漂亮啊！”林默袁见聂云峘不阻止，伸手将盒子里的笔拿出来。

这只笔，如今聂云峘已经不怎么用了。他的精神力完全透支，不足以支撑他再控制新的人物。

“这只笔，是朕的父亲留下来的。”

“对陛下来说，意义应当不一般吧。”

聂云峘点了点头，眼眸中的深色，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但既然他主动将玉笔拿出来，林默袁还是十分惊喜的。

只可惜，让薛言陆去准备的赝品笔还没有做好，要不然她今天就可以将笔换过来。

“桐音，用这支笔，再把你那日画的东西，再画一遍。”

“再画一遍？”

“对，你不是说，画的再好也不是真的，也许这只笔会有不同的效果。”

他的眼底，布着一根根血丝，眉心的紫色的瘀痕，越发严重，隐隐有些发黑，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可怖。

“陛下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吗？”林默袁装作无奈的样子，摇着头道。

“桐音，我只是想让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