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办法都是靠脑子想出来的,只要人没死,办法总会有的。现在内城被宋军围得密不透风,显然是不可能走大门进去了,再加上城墙高耸,没有云梯相助,连城墙上的砖头都够不着。耶律学古带着这队人马隐蔽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周围宋军兵力分布情况,耶律学古发现有一处外墙离内城距离稍短,由于处在偏僻死角,宋军没有派兵把守,所以耶律学古同志这会儿脑袋瓜飞速运转,终于,让他想到了办法。
他朝着身边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一帮人围在一起,耶律学古在地上捡了根枯树枝,一边比划,一边低声说道:“刚才我发现对面那拐角处的围墙没人巡逻,也没安排人手把守,且外墙也城内相隔距离很近,所以我就想,我们能不能在那挖出一条简易通道直通内城,从敌人眼皮底下溜进城内,你们以为如何?”耶律学古正在征求大家的看法。
“瞧着如今的形势,恐怕也只能这样了。”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我们这就去准备家伙,待到天黑之后我们再行动。”
天刚黑,内城外突然出现几个行踪诡秘的黑影,一闪,到了城墙边,再一睁眼,这帮人已经摸索到城墙东面的拐角处。只见这群人分工合作,在那忙活开来,动作很娴熟,也没发出什么异响。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丝阳光照射进城内的时候,守城换班的士兵发现,城内一空地下有动静,几个人都觉得奇怪,怎么地下会传来声响呢,难道是敌人打地道过来发动偷袭。大伙越想越害怕,只得叫人把这事儿告诉给了当官的。
余下的人,都守在那,盯着面前这块不足一平米的地盘。
“咣当”一声,脚底下的一块石头突然腾空而起,把围观的士兵都吓得直往后退,这时,地上被凿出一洞口子,大家都感到惊讶,到底这里面藏着什么玩意,这么大的动静。
就在士兵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主将韩德让和老刘这会儿也跟着赶过来看稀奇,瞧着底下这口黑漆漆的洞子,大伙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哎呀,妈呀!”伴随着士兵们一声惨叫,耶律学古从地洞里钻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余下的士兵都从这底下现身。
韩德让先是一惊,然后他定眼一瞧,看起来眼前这人有些面熟啊。
“敢问阁下是?我怎么总是觉得您很面熟?”韩德让扭着脑袋,在那疑惑不解。
“韩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耶律学古都不记得了。”
“哎呀,我就说嘛,这人怎么就很眼熟,给我吓蒙了,我以为是敌人派出的间谍来捣乱了,没想懂居然是耶律兄啊,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耶律学古拍拍身上的尘土,理了理衣服,接过话茬:“谁不是呢,放着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偏偏要挖地洞,弄得一身臭汗不说,还把自己整得这番狼狈。就我现在这狼狈模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我是大辽的官差。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兄弟我不急着挖地道进城,想必此时此刻韩将军已经是宋朝廷的座上宾了吧,韩兄,你说呢?”
“大人您这是成心挖苦我啊,我韩某人对朝廷向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却是大人,您说您是来帮我解围的,难道就带这么点兵力?你可知道城外的宋军有数万之众?”
“韩将军,兵在精不再多,要是遇到那些胆小如鼠的饭桶,就算给我十万,咱也不敢保证能办成什么大事儿,您说是吧?”
耶律学古德这套说词摆明了是在讽刺韩德让,可韩德让这会儿除了尴尬一笑以外,也不好再过多的解释。
韩德让把耶律学古一行人迎进议事厅里,大家就目前战场的形势以及采取何种有效措施应对等等诸多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讨论。
耶律学古首先发言,这一次他是奉了上峰领导的指令前来此处稳定军心,所以这会儿他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我此番前来,是受上京最高领导人委派前来这里杀杀部队里的不良风气,领导吩咐过我,让我把部队丢失的士气都找回来。对此,我不信过多的解释,我只想让诸位清楚一点,咱辽国部队不养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有谁现在害怕了,想要离开,他随时可以走。”耶律学古在议事厅里来回转悠,见着没人反应,他又继续说道:“好,很好,既然大家都愿意与我一道坚守北京,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希望诸位以及你们手底下的兵都给我打起全部精神,仔细检查城防各个角落,整理好武器,随时准备与敌人一战。”
“是。”回答整齐,斩钉截铁,将领们都各自散下去。
议事厅里,就剩下耶律学古与韩德让两人,韩德让这时已经估摸到耶律学古要训话了,不得不装孙子,一直低着头坐在那,大气都不敢喘。
耶律学古起身来到韩德让跟前,他用命令的语气问道,
“韩将军,事到如今,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韩德让点点头。
“你现在的心思,还在这儿吗?”
韩德让继续点点头。
“现在还有没有投降的念头?”
韩德让先是点头,随后,愣了一下,赶紧点头。
“你现在给我听着,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情,也不管你有没有想过投降,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得给我打起精神坚守城墙。不瞒你说,来之前,王上对你的表现很不满,他让我告诉你,如果北京在你手上弄丢,你同样也会身首异处。算起来你我同僚一场,在这种时候,我不能眼看着你不管。所以,我主动申请前来北京帮你,希望韩将军不要辜负了我一番苦心。”
“多谢大人成全,我韩某人从今天起听候您的差遣,您只管说吧,我们该如何做?”韩德让自知犯下大错,如今只能是将功赎罪祈求王上开恩,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具体的刚才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不急不着,就跟敌人干耗着,看谁笑到最后。等到我大辽主力赶到此地,到时候,我们再来个里外包夹,杀他给措手不及。如此,我的任务便能顺利完成,而你呢,也可以将功赎罪,没准大王一高兴,还会赏赐于你。”耶律学古的话算是说到韩德让心坎上去了。
两人商定以后,开始分工合作,韩德让负责检查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做好相应的统计工作,为守城战役做准备,而另一边,耶律学古则是亲自来到城墙上,检查每一面城墙的兵力安排和武器配备情况,特别是针对个别死角地区,耶律学古将带来的这部分精锐士兵都分派下去,让他们不间断巡逻,随时注意城外宋军的动向。
两军,此后,便陷入对峙状态,谁都不愿意去打破这个难得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