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想了一下午,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闹大,只要人尽皆知,魏家为了顾全脸面,也会娶了如水。
“什么办法?”赫连如水问她。
“如果三小姐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让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道,魏大学士的嫡孙,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赫连如水大惊,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她着急的道,“姨娘,你不能这么做!你这就是在逼我去死!”
“我逼你?”韩姨娘气得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逼魏家娶你?”
赫连如水眼眶含泪,凝咽着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这种为我好!我只知道到时候,就算潇然表哥娶了我,也不是出自真心。姨娘,我求求你,别再管我的事了好不好?”
“你……”韩姨娘脸色铁青,指着赫连如水半天说不出来话。
赫连如水突然对着韩姨娘跪下,“姨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你有什么主意?还不是被三小姐和魏家……”
赫连如水腾地站了起来,“姨娘,你快闭嘴,这里是哪里你是不是忘了?”
韩姨娘打开她的手,一脸气愤,却因为顾忌压低了声音,“我问你,要是魏家真不娶你,你待如何?”
赫连如水面上露出一抹凄然,“那女儿就会专心侍奉姨娘,给你养老送终。”
韩姨娘心疼的看着她,“可是姨娘会死,我死之后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就要为你打算。”
赫连如水摇头,“真到了那一步,只剩下女儿一人,那我就去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你说什么,你要去出家?”韩姨娘再次把手举起来,却没打下去,半响,她才颓然的放下,“如水,姨娘说不通你,不说便是。但姨娘要做什么,你也休想插手!”
韩姨娘说完,就向着外面走去。
赫连如水愣了一下,看到她已经走出凉亭,赶紧追上去拦住她,“姨娘,你给我站住!”
韩姨娘看她,眼眸冰冷,“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就再是妾室,再没地位,你也是我生出来的。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还能害你不成?”
赫连如水拉住她,“姨娘,有什么事,我们回屋再说。”
“怕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这么晚了,这里蚊虫这么多,哪里会有人?”韩姨娘不满的抽回手,“你要还是我女儿,就别拦我,如水,你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魏家暗中这么拖着,摆明了嫌弃你!我现在就让三小姐带我去魏家!”
赫连如水一懵,只知道绝不能让姨娘去闹。要不然,她和潇然表哥的亲事,就真的没指望了。
她往前一扑,想抱住韩姨娘,却没想到用力过猛,带着韩姨娘一同扑进了荷花池。
两人虽然不会游泳,但靠进岸边的地方池水并不深,惊慌之后,很快在里面站稳了身子。
韩姨娘脸色铁青,失望之极,“如水,就因为这件事,你就想杀了你姨娘?”
“没有,我只是想要阻止你,不让你去找三妹,姨娘,我怎么可能会害你!”赫连如水急忙解释,刚刚真的只是个误会。
韩姨娘瞪着她,干脆把心一横,想逼一逼这个女儿。
“要么今天你把我淹死在这里,要么你跟我去找魏家!成功了,你以后就是魏家的少夫人。失败了,也能拖魏家下水。”
赫连如水震惊,她从姨娘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丝恨意。她懵住,“姨娘,你……”
“因为我早就看魏家不顺眼了,一样是嫁给老爷,凭什么魏家的女儿就要高人一等?先夫人是嫡女,我比不起,那魏月禅呢,她凭什么能进御史府当继室,她明明和我一样卑贱!”
“姨娘,你别这样。”赫连如水被吓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以为这种卑微,只是她有,没想到姨娘也和她一样。正因为心里卑微,所以她内心越要装得平淡,装得豁达不在意。
她往后退了一步,她是真的喜欢魏潇然,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里的美好印象。
“我不去,也不准你去!”她低吼。
韩姨娘伸手向她抓来,为了躲避,赫连如水转身就向荷花池深处跑。然后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倒了下去。
这个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上次被人扔下护城河的事,那件事,对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她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敢来看荷花。她一站起来,便惊慌失措的挥舞着双手“不,不,别杀我,别杀我……”
“如水,如水……”韩姨娘吓得魂都没了,慌乱的过来拉她。
赫连如水像是着了魔一般,扯住韩姨娘就将她按到了水里。
然后水里一片翻腾,不知道过了多久,赫连如水从水里站了起来,她脸色惨白,全身都直哆嗦。然后她捂住脸,呜咽起来,嘴里似乎还念叨着,“我不想杀你的,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月亮穿过树梢,稳稳的升上夜空。清凉的池水里,赫连如水腿都站木了,忽然尖叫起来,“姨娘,姨娘,你在哪啊,你别吓如水?”
她边喊边哭,同时双手胡乱的向水里摸去。正好摸到韩姨娘一只绣花鞋,惊恐着甩向了岸边。
静谧的夜里,她的尖叫很快划过黑暗,招来了暗卫。
赤练一落下来就问她,“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姨娘,我姨娘落水了,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她。我求求你,快点救救她。”
赤练眸色一沉,看赫连如水的衣裳全都贴到了身上,便知道人怕是落水有一会了。他跳下来,很快找到了已经气绝的韩姨娘。
当他把韩姨娘拖到岸上时,唏儿和赤焰已经到了。
“啊!姨娘……”当赫连如水看到韩姨娘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时,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二姐?”唏儿身形一动,已经把她抱住。
她看向赤练,“怎么回事?韩姨娘怎么会死?”人是她请过来的,如今死在了这里,赫连子荣那边,怕是不太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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