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的刮着,夜晚的寒气更加重了。天黑压压的让人感到几分压抑,田志刚和顾晓菲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晓菲,天太冷,你.....你快上去吧。”田志刚有些不舍。
“明天放假,我送你去火车站。”
“我最怕别人送我,你好好睡觉,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记得打电话,记得qq联系。”顾晓菲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知道了,快去吧。”
顾晓菲回头莞尔一笑,上了楼。
黑夜无情的笼罩着整个城市,田志刚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星星,似乎也怕冷躲了了起来,他笑笑,伸出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搓搓双手,他在寂静的操场上又开始跑步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他不畏严寒,不畏将来,他永远都是那个追梦的青年。
“志刚,我看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冷天的又去跑步了......哎,我可听说你今天在操场上,向顾晓菲求婚了,是不是?”田志刚一会到宿舍,秦森就问道。
“没错。”田志刚喜形于色地说道。
“哥们,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你好懒也请我做个见证人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爱情顾问,分享一下你的幸福总是可以嘛。”
“你放心,我结婚时请你做伴郎。”
“得了吧,你结婚在北京,我毕业就回老家了,到时候路费你给我出,我就来当伴郎。”秦森开着玩笑说道。
田志刚“哈哈”一笑,说道:
“你就抠门吧,哎对了,他们两个人呢?”
“他们两个......唉,他们两个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哭呢。”
“哭,为什么?”
“为什么?你以为他们会有你这好的运气,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北京姑娘。”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和你没关系,他们呀和女友谈了几年恋爱,现在正为毕业去留而发愁,女方要回男方回她们家,男方要女方回他们家......总之,毕业了,意见不统一只能劳燕分飞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恋爱了吧,我们这一代美其名曰独生子女,可是我们的孤独谁知道......还是你好,家里有个姐姐”。秦森感慨的说到。
田志刚沉默了,秦森说对了,这几年家里多亏有姐姐照顾,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伤感的说道:
“劳燕分飞,那岂不是要郁闷一生。”
“你就别替人家伤感了。”秦森说道。
田志刚停了一会说道:
“我是在为爱情伤感。”
“大哥,你的爱情已经很让人羡慕了,你就别为他们是的爱情伤感了,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走了一个穿红的,来了一个穿绿的。”秦森无所谓的说到。
“你到说得好,爱情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的也是,其实我不谈恋爱就是怕我高兴三年,然后痛苦一生,志刚,还是你好,说真的你结婚时千万别忘了我。”
“放心,我还等着收红包呢。”
田志刚笑道,他的幸福感已经快要爆表了,能遇到顾晓菲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
第二天,他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村里每年都在发生变化,这两年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而回家过年的人越来越少。有的人在外打工,条件好的,把家里的老人和还子都接走了,有的人打工条件不好,把老人和孩子都留在来老家。
田志刚还没进村,就发现村外边有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一起打闹玩耍。
一个十一二岁有些偏瘦的男孩,穿着新衣服,他的脸已经被西北风吹得有些干裂,他高兴地问道:
“志刚哥回来了。”
“嗯,柱子,这会了,你们几个还不回家吃饭,等会你爸妈该着急了。”
“嘿嘿”那几个孩子笑道
“我爸妈都打工去了,家里就我爷和我奶。”
“是吗?春节也不回来?”
“不回来,他们把新衣服给我寄回来了。”
“那你们的父母都去打工了吗?”田志刚看着其他孩子,问道。
其他几个孩子笑道:
“是的,都去打工了。”
“志刚哥,你从北京回来,我妈说北京打工能挣可多钱,我想高中毕业后,就去北京打工。”
“你不考大学了?”田志刚厉声问道。
“我.....我妈说打工也能挣很多钱,在北京一个月能挣几千块呢。”
田志刚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难过,他阴着脸说道:
“你想打一辈子工呀。”
几个孩子吓得有点不敢说话。
田志刚叹口气,他继续说道:
“晚上来哥家,哥好好告诉你们,上大学有多好,听见没有。”
“嘿嘿嘿,听见了,志刚哥,有好吃的吗?”
“有,管够。”田志刚笑道。
那几个孩子高兴地跑回了家,田志刚心里有了莫名的惆怅。以前在他的影响下,村里已经出了几名大学生,现在随着打工外出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对孩子的教育似乎又放松了。
现在村里过年的气氛,也远不如从前热闹。
以前只要田志刚回家,家里就会有好多人来,听他讲北京的新鲜事,可现在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人来家坐坐。好在那几个孩子晚上都来了,他们吃着好吃的,听着田志刚的孜孜教诲,他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村里安静极了,由于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家里的地,已经荒芜了......
第二天早上,田志刚站在自家地里,看着远处有几处土地已经荒芜了,他的内心有些隐痛,这么神圣的土地,这么有灵性的土地,现在竟然如此荒芜......
他的耳边响起了“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浑厚的歌声。他看着养育自己宽宏而沉静的黄土高原,感慨万千。
他在外三年多,不曾忘记这块神圣的土地,这块最历经沧桑,最千疮百孔,最儿女情长,最让人难忘的黄土高原,它和中华民族的历史一脉相承,它几经千年万世,几经磨难,几经岁月的洗礼,却依然生生不息。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黄土高原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田志刚弯腰用手捧起一抔黄土,自言自语道:“它应该一直生生不息,它应该一直和太阳同辉。”说完他蹲下身子,将那一抔黄土撒落田间.....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村长和镇长同时大驾光临田志刚家,这让天守业有些受宠若惊。他让妻子把好吃的全部摆上桌,好茶沏上,招待这两位贵宾。
王村长约莫五十来岁,他个子高高,身体有些偏瘦,脸上已经布满沧桑。他一进门就大嗓门说道:
“志刚,今天我和孙镇长,一起去慰问村里的困难户,顺便来你家坐坐。”
田志刚心里有些纳闷,他不明白,镇长来他们家有什么目的。
孙镇长,五十多岁,胖胖的身体显得个子不高,不大的眼睛周围布满了皱纹,满脸的络腮胡,显得很苍老。
“志刚,还是你小子有出息,能在北京上学。”
孙镇长刚一坐下,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田志刚。
田志刚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田守业连忙给镇长和村长点上烟,说道:
“您就别夸他了,现在的孩子都有出息。”
孙镇长没有理会田守业,继续说道:
“志刚,你是今年大学毕业吧,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留在北京了?”
田志刚说道:
“是的,我和北京一家公司都谈好了,毕业就去上班。”
“哦”
孙镇长吸了口烟,慢慢说道:
“是呀,人往高出走,不错。你看咱们村里出去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