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村子本也不大,不消一个时辰,两人便把边边角角逛了个遍,打听来的消息无非就是谁家两口子又打架了,谁家的儿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成日里旷课逃到山里去玩,亦或是哪家的女郎正当婚龄要找合适的婆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琐碎小事。
眼看着已经亥时了,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丝毫没有散去的架势,村里正中的一块空地上,竟然还舞起了狮子,说是再过片刻,村里的大户要大摆宴席。
姒和坐在道旁,“这一村儿都是夜猫子啊?怎么越晚越来劲了?”
鬼涼静静地站在一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姒和问道,“要不还是走吧,你也说了这些都是普通人,这地方也没啥古怪,他们喜欢怎么生活和咱们也没关系,你觉得有趣瞧也瞧了,长长见闻就算了,你说呢?”
鬼涼摇了摇头,“咱们走不了了。”
“什么!”姒和猛地站起身来大叫一声。
“来时路上你便说,这里和风舒畅,不像姒和田,起风时还有些冷。那是因为这时节刚刚入春,自然还是要冷几天。可咱们一路走来,路边的草木已是初夏光景,并非新芽,说明这里的气候景致有问题。进了村子,大街小巷往来不绝的人便不提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照的半边天都发亮。而且……人们与小贩交易时,交出的不是金子就是珍珠你可曾瞧见?小半夜的卖豆腐已经够奇了,挣到手的还都是十分稀罕的金银珠宝。吾心中拿不定,再探测时,就感受不到外界了。”
“什么叫感受不到外界?”
“就是我们被困在一个空间里了,这个空间与常世不同,但也没什么危险。”
姒和目瞪口呆的望着鬼涼,“你说没危险,是现在没有,可不代表将来不会有,我就觉得很邪门,哪里有进来就走不了的事情。”
鬼涼由着姒和向村外走去,但过不了一刻钟就气鼓鼓地回来了,似有一股软绵绵的力量抓着他,不着力,但又黏的很,如此往返数次,终于作罢。
鬼涼把玩着腰间的玉牌,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村子里乍一听,都是些邻里街坊的琐事,但有一件事情倒是奇怪的,就是那大户的宴席。”
“宴席怎么奇怪了?”姒和一脸茫然地问道。
“村子里的人一应吃穿用度虽然富有,但大多毫无礼数。而村中的这位大户往日也没有什么宴席,今日却搞得甚是考究,先是敲锣打鼓,再是舞狮弄棍,现在还未开席,鞭炮声就声振屋瓦,响彻云霄。以前在崇吾,接待贵宾时才会如此,所以也说不定,有其他常世之人误入此地,被奉为上宾也未可知,而且因为这个空间的限制,吾的感知力减弱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好像……”
姒和着急催促道,“好像啥啊你能不能直接说?”
鬼涼皱着眉头呢喃道,“好像……有丝萝妇的气息,但十分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