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轩在这西院中养伤已有两日。
芸姝所住的这西院将军府未指派有其他奴婢过来伺候,平日里都是芸姝与冬青二人相互照顾,简单维持着日子。
将军府发放的月晌尽管丰厚,但二人的吃穿用度依旧节俭。毕竟是寄人篱下,此般无功而受禄,稍微铺张,难免都会惹来人闲话。
为了少些麻烦,芸姝二人几乎是不会踏足到主院当中,而主院当中的人,也很少到这偏僻的西院来。因此仲轩在此悄悄养伤,也算是方便。
这两日,除芸姝早晚为仲轩换药外,二人虽处同室但并无过多交流。
每次用膳时,三人同桌,气氛沉闷到极致。冬青每次见仲轩偷偷盯着芸姝,或是芸姝刚好与仲轩目光相撞时二人那尴尬的样子,总是暗自偷笑,心里倒是替芸姝美滋滋的。
冬青每日到集市上买些新鲜的活鱼或是肉骨,芸姝都是亲自下厨给仲轩换着花样煲些补汤,盼着他身子早日康复。
仲轩曾对她说:“想不到一堂堂公主,竟还会亲自下厨,不仅如此,你主仆二人更是能同桌共餐,同床共眠。”
芸姝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他。
多了一个人,这院子便多了几分热闹。二人虽言语相交不多,但平日里,芸姝整理花草或是收拾屋子,仲轩总是给她搭把手。
“将军身体未愈,还是少走动,多休息才是。”芸姝替他换上药后道
仲轩思虑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姑娘尽心相救于我,这几日我又在打扫,邵某即是感激,又是愧疚。”
他生来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少与人打交道,通常都是在军营中,战场上。像今日这般如此诚恳的言谢,还是第一次。
芸姝微微一笑:“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府上好心收留我二人,芸姝全力报答将军是应该的。”
他身上的刀枪已渐渐愈合。芸姝不禁伸手轻轻抚摸上他又肩上那道长长的旧疤。
“那是我十七岁时随父亲出兵北凉受的刀伤。”仲轩感觉她那冰凉纤软的指间,胸间仿佛有一团温火缓缓燃起。
芸姝听完,微微一惊,留下这么长一道疤,难以想象当时是受了多重的伤。
芸姝指间轻轻指了指他肩头那几团圆形突起的疤。
“那是北遼犯境时,中了贼军的箭留下的。”仲轩每感觉她那温柔的指尖轻轻划过皮肤,他胸中那团火便烧的约是旺盛,又仿佛又数只蝼蚁从心尖爬过般酥痒无比。
可仲轩却悄悄沉醉于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中,项下那英挺的喉结随着咽动。
那团欲火越是燃烧,他越是留恋她指尖那凉软的触感。仲轩一铮铮男儿,竟有些不甘于那若有若无的触碰,他仿佛想要更多……
“那这腰间……”芸姝见那腰背之间道道紫淤,定是不久前留下的。
仲轩犹豫了半刻,有些羞怯道:“那是半月前,我偷偷射猎……被父亲罚军仗留下的。”
芸姝听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平日里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他,竟也有这调皮挨板子的时候。
仲轩背对着芸姝,虽看不见她的笑颜,听她那不禁,不由得悄然低下了头,也轻轻扬起了嘴角……
将军府东屋。
“夫人,下面的人说是在沈姑娘住的西院看见了少将军的衣物。”娴夫人手下的主事婢女芷容道
娴夫人一听此言,手中正要递到嘴边的茶盏,顿时从她手中跌落到地上,就连那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她身上,也浑然不顾:“你说的当真?”
“千真万确。”芷容道
娴夫人平日知道仲轩常去村屋找那个阿慈,尽管她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但她却不忍真正伤了那个女人,毕竟她是仲轩爱的女人,她黎娴虽得不到仲轩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但是好歹能就在他身边,替他分忧一二。
但是这个沈芸姝,刚来府上不足一月,她口口声声对仲轩没有非分之想,却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仲轩。
她可真不是个简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