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班师回朝
作者:饭不吃饭      更新:2019-08-30 08:03      字数:2364

芸姝虽说是终于打起了精神,可这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却无法痊愈。

既然答应了老夫人要替她把这经书抄写完,那么芸姝定是不会出尔反尔的,她每日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依旧照常到佛堂中去焚香诵经。

只是她这腰,背,屁股那日受了三十板子,早已是皮开肉绽,就连穿衣服的时候碰到都疼得不得了,更别说坐和躺。

于是芸姝便每日趴着入睡,站着抄经书。

她这身板本就是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如今经历这一遭,更是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她虽这身子上糟了不少罪,但心思与意志倒是于从前不同了。

每日冬青送来的膳食,她都是尽数吃完,每晚也皆是倒床就睡,不再像从前那般整夜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往常平日里要是听了西院中那些婢女的闲言碎语,她都是装作未闻,如今她不仅不再害怕她们,反倒敢在她们嚼舌根子时,与她们直面相对,走上去训斥她们一番。

东屋的芷容听了,不禁怒道:“这丫头,吃了一顿板子后,胆子倒是长了三分。”

可无奈就算她们再看不惯芸姝,也终究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出来。毕竟她现在算半个老夫人身边的人,有道是,打狗还需看主人。

何况以老夫人的心思和智谋,可不是寻常人可以与之匹敌的。

想当年她七岁时便能六步作诗,十二岁时箭术便能百米之内射猎,百发百中,于十七岁时,初次在皇宫比武大会上看中了那胆气横秋的邵衡,便不顾一切反对,硬是下嫁到了将军府。

当时不少世家公子对她钦慕不已,到宫中来求亲的几乎是要踏破了门槛,可谁也想不通她为何偏偏就对邵衡这一介莽夫情有独钟。

当时先帝不同意她堂堂一公主,下嫁给一小将。可她竟在宫中绝食抗议了好几日,最终还闹得要死要活,先帝和其母妃实在是没了法子,这才同意将她下嫁给邵衡,同时将邵衡提拔到了前锋参领的这一位置。

其实以邵衡的满腔热血和一身的忠勇,早就该坐到现在的位置,只是他为人刻板固执,又不知变通,得罪了身边不少官员,才整日得不到重用。

仲轩这性子倒是与他十分相似。虽在当朝,他父子二人的赫赫战功,让文武百官跨不绝口,但是又偏偏因为仲轩这身世,虽说这在朝中也已不是什么机密,但若是皇帝表现得过于优待邵家,难免会惹人口舌。

无奈每次他父子二人不管立下何等大宫,皇上都只是赐予邵家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偏偏不给二人加官升职。

老夫人夹在双方之间也是着实为难,一遍是自己的亲娘家兄长,一遍是自己的夫君,这仲轩不仅是流有兄长皇室血液的皇子,又是过继给自己膝下的儿子。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伤了哪边,都是疼啊!

可眼看着仲轩日益成长,越发觉得他的确是一栋梁之才,她逐渐开始替仲轩不值,分明就是一难得的人才,偏偏因为这什么星象命数,让他从一皇子,落得一寻常人。

眼下皇帝已年过六旬,早已该册立出合适的储君人选,偏偏这些皇子皆称不上是帝王之才,只有被立为太子的七皇子稍有些才干,不过其为人太过于阴险,精于算计,这皇位要是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上,吴国的将来便不堪设想。

不少朝臣与老夫人一样,早已预料,吴国将于这几十年内,必定会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贵族朝臣们,无不在拉帮结派,寻找着一稳定的靠山,为的是当这场血雨腥风到来之时,能有一席栖息之地。

可在这样的大流之中,唯独只有邵家父子二人能够完全置身事外,毫不在乎。

为人品行善良,光明磊落确实没什么不好,可往往这样固执死板,不容变通的人,于乱世当中,只能沦为泥泞炮灰,被人践踏于血泊之中。

每每想起这些,老夫人便是寝食难安,忧愁不已。

邵氏父子带领着回城的兵马,还未踏入邕都,便早已听到城内喧天的锣鼓之声,官员百姓早已在城中街道上欢呼着,就等着为归来的将士们接风道贺。

邵衡父子二人,打了这么多场仗,还是头一回这么威风凛凛的领着大军,光明正大的游走在人群欢呼的大街上。

仲轩坐于马上,与父亲并排走在队伍的前端。

身旁的父亲喜笑颜开地向街道两旁的百姓挥手,身后的鼓声震耳欲聋,长长的人马队伍击起漫天的灰尘,眼下的百姓欢呼呐喊......

可这一切在仲轩眼中看来,仿佛如旅梦境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上过无数次战场,杀敌无数,斩将千百,打了不知多少次胜仗,可唯独这次,他胜得心有所忌,毕竟这一战,他们迎得实在是太轻松,太诡异......

东宫内阁。

“恭喜殿下!陛下方才已在早朝上封邵衡为禁军统领,此后便掌朝中五十万禁军了,另封邵仲轩为骁骑大将军,倒还未拨一兵一卒给他掌管。”张榆道

这计划虽进展良好,可太子一听那邵家父子不仅如今升官得赏,手中的军队也是越来越强壮,心中不免有些怒气,难以抑制。

徐定见状,端上酒壶,为太子斟满酒,笑道:“殿下不必动怒,你且当这一切全是给他父子二人事先备好的陪葬便是。”

太子一听此言,怒气也算消减了些,也罢!这一切本就在计划之中,既然欲成大事,就得先顾大局才行。

“也不知他二人对此战,是否有所怀疑。”六皇子仲昌道

太子缓缓从坐上站起身来,在桌前徐徐踱步,他面容镇定,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中满是阴毒:

“我在密信中与那叱罗格约定,在打探到吴军逼近的消息之前,大可随意作乱,但只要看见吴军的大纛,便要压制住军力,与吴军交战时,攻三分,退七分,依此势直到我军将他们逼出北境后,他们再全力撤逃。”

太尉徐定听后不禁拍手叫好:“殿下居宫内,观朝政,虽无上阵杀敌之经历,却通晓兵法之精髓,不愧为这东宫之主。老臣实在佩服。”

见计划已成三分,太子神色中,略泛狂傲。

座下三人见,举杯恭祝,胁肩谄笑,样子奸恶无比。

在烈日的炙烤下,晴空万里湛蓝,无一丝云彩,花草树木些仿佛就要在这毒辣的阳光下就要晕厥一般,无精打采的杵在那里,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唯独这东宫在此酷热之际,还能散发着阵阵阴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