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五个婢女的手臂上皆布满了红色的细长淤红,好像红色的疤痕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周伯瞪着双眼,大呼道
其中一个婢女低着头,带着隐隐的啜泣,唯唯道:
“奴婢们去东屋给少夫人送琉璃摆件过去,可奴婢们在放置的时候没留意,摔碎了好几个少夫人博古架上的小摆件,少夫人宽宏大量未降罪于我们,只是让芷容姑姑抽了我们一人十个条子,略施惩戒。”
周伯上前去抓起每个婢女手上的淤红一仔细看,果真两臂上满满都是,根本没办法分清每个人手上的到底是疤痕,还是受罚留下的淤痕。
既然这五个人的手臂上都布满了相似的红色淤痕,根本就无法用此方法来找出那个在老夫人饭菜中落毒的婢女。
无奈之下,周伯最终只得领着一群家兵离开,去往其他院子中搜查。
不过最终的结果,也是正如猜测的那样,一无所获。
“偷听婢女”见周伯一群人离开之后,这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理解,为何好端端的,府上怎么会突然大肆彻查起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莫非这一切跟那个“沈芸姝”有关?她心中暗自猜测到。
毕竟她记得,自己那日在南院屋外偷听,是她先发现自己的,还有就是她上次设计想要抓住自己,虽未成,但却刚好捡到了自己的药瓶。
这府上,只有她对自己的这些事有些了解,掌握了些蛛丝马迹,如今仔细一想,恐怕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做了。
方才若不是自己机灵,事先在周伯领着人过来之前同那几个婢女到东屋去送琉璃摆件,又在将摆件放到博古架之上时,故意使伎俩让博古架上的几个价值不算太高的小摆件摔落下来,以此来拉着其他几名婢女跟自己一起受罚。
她在府上时间已久,早就将府上各院主子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娴夫人虽当家掌理家务各事,但脾气还算温文和善,就算下人犯了什么不大的错事,都是不会重惩严罚的。
所以她才敢施此技来让娴夫人只是简单抽了几个婢女手上一顿条子,略施惩罚,以示警戒。
这样一来,几人手上的条子印,刚好可以将自己手臂上的红色疤痕混淆,让人不易区分出来。
既然大家手上都有同样的淤痕,那且这淤痕的来源又是有理由的。
所以一时间,除此之外她也暂时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好方法,来暂时躲过周伯的搜查。
但她知道,既然老夫人已经开始察觉了,府上也有了动作,那么此事就不会轻易过去,若是不将自己搜拿出来,老夫人定是不会罢休的。
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太子殿下曾向她吩咐过,若是她完成了此项任务,便可将她弄出将军府,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她知道,这一切都怪那个沈芸姝,若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得手了。
所以她眼下不得不先向沈芸姝下手,将她这块绊脚石解决了才行。
“小姐,我从周伯那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根本就没找到一个手上有红色疤痕的婢女,反而手上有红色淤痕的婢女倒是有五个。”冬青咬着下唇,气得直跺脚。
芸姝听后,嗤鼻一笑,环抱起双臂,神情淡定着说道:
“我早就料到她会使出些手段来,躲过周伯的搜查,不过这也无碍。”
冬青见芸姝并未因此次没将她抓住而泄气,便知道了小姐定还有其他的打算,便低声问道:
“那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芸姝思虑片刻道: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需继续在厨房中观察着她,接着在众婢女间散布消息便是,你记住,越是说得夸张,就越好!”
冬青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继而又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怕小姐孤身一人与她对抗......会遇到危险的!”
芸姝见冬青这放心不下的模样,心中温起一股暖意,十分欣慰。
她捏捏冬青那微微嘟起的脸蛋后,凑到冬青耳边悄声耳语了一阵。
冬青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既是吃惊,又是欣喜的表情。
躲在不远处的树丛后偷听的人,此时只能看见二人的动作与神情,却又无法听清二人的对话。
但从这情形来看,她知道二人定是在密谋着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暗自道:看来,只能尽快将这沈芸姝和她身边的那个跟班除去才行。
午膳之时,送菜的婢女照常在此时将主院厨房做好的饭菜送来。
就在一群婢女将饭菜端进南屋之际,只见芸姝正叩首在老夫人跟前诉说着什么。
“既然你说自己已找到贼人在老夫人饭菜中落毒的证据,还不赶紧呈上来!”站在老夫人身旁的莲汐高声道
“诺!”芸姝应了一声后,便将自己怀中的那小药瓶取出,“回禀老夫人,这是奴婢在打扫院子时捡到的,这瓶子中装的粉末正是贼人在老夫人饭菜中下的慢性毒药‘马钱散’。”
老夫人站起身来,接过芸姝呈上的药瓶,放在手中仔细观看着。
那偷听婢女见此状,惊得瞪大了双眼,端着托盘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老夫人,依奴婢所见,这‘马钱散’既然是慢性毒药,是需要长期持续落毒,那么那贼人屋中定还存有多余的‘马钱散’,老夫人只需派人去府中各屋搜查,定能找到的!”
老夫人听后,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芸姝的一番建议。
“夫人,芸姝所言没错。不如老夫人趁此时赶紧派人下去搜查,将那贼人揪出来,按照家法仗毙!”一旁的莲汐高声道
突然间,“啪!”的一声,只见桌前的那“偷听婢女”听此言后,吓得满脸苍白,额头的汗珠如雨般滚滚落下。
“怎么做事的?”老夫人厉声呵斥道
那婢女此时的腿脚已经吓得瘫软,双唇也紧张得失了血色,整个人瘫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只得将头埋得极低,不敢直视堂前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