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正脸都黑了,从来没有人敢这般跟他说话。
其他人见此,觉得这是一次讨好杨学正的机会,便仰起脖子准备对秦书一阵狂喷,然而被杨学正挥手制止了。
“何出此言?”杨学正沉声道。
“本以为杨公子与他们不一样......”说到这里秦书瞟了一眼众人,才继续道,“没想到,杨公子也认为女人鄙贱,有女人不如男人,低人一等这种低级庸俗的想法。”
“女人她们除了传宗接代服侍男人,还能做什么?”杨学正一脸高傲与轻慢,“圣人都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没想到杨公子不但不忠不孝,不自爱,还敢污蔑圣人。”秦书一脸冷笑。
“你说什么。”杨学正轻慢的神情瞬间消失,被冷意充斥。
“孔子所言全句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然而杨公子怎可不细读《论语》和《礼记》,敢于诬蔑圣人?”秦书盯着杨学正,嘴角轻抿,“人云亦云,不知分辨,又以偏概全,断章取义.....太浮躁,太无知愚蠢了。”
在这个架空的时代,与地球上华夏的文明几乎相同,文明奠基人还是那几个,孔孟老庄等皆在,他们的学问著作也在,一些著名典故也在。但由于历史不同,在这里没有了司马迁等后世著名写史书之人,也没有了跟华夏历史关键点上的一些人物与著作。
秦书作为一个历史老师,平时爱看言情小说之外,最喜欢研究历史,他最痛恨这些歪曲历史事件歪曲历史人物言论之人了。
如果杨学正是他的学生,他一定会对杨学正好好教育鞭挞一番。
“圣人孔子并未言女人比男人低人一等,不过说了句“难养也”,而且孔子已把‘难养’之因完整解答了。
‘女子’于当时特指未嫁少女或女儿,孔子是借少女不成熟表现言明问题,根本谈不上贬低所有女人。而‘小人‘本指地位低下者,可理解为事劳事仆等未接受过教育不明道理的男人,但和“君子”一样,“小人”早被后来者改造为对个人品质而非身份的定位。
这句话准确理解应为:不成熟的少女与道德差的男人都很难相处,亲近了会蹬鼻子上脸,疏远了则叽咕埋怨你。”
秦书淡淡的瞥了一眼满脸不敢相信的众人,身为教师的职业病附体,强迫秦书要好好教育这些人。
“‘难养也’只不过是孔子发了句牢骚,而且还很有可能是针对南子个人所说,不算歧视全体女人。相反,孔子是把女人当作弱势群体加以照顾的,这从他‘式听妇人之哀’便可看出一二......如此忠厚长者,其言论却受到无知者的恶意诋毁和中伤歪曲,硬生生变成了今日杨公子所言。”秦书摇了摇头,“可悲可叹啊,孔子他老人家,听到杨公子这般污蔑于他,恐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杨公子鼻子痛骂一顿吧。”
式是一种很谦卑的动作,通常表示极大的同情与关切。孔子当时作为相当于现代的国际知名公共知识分子和曾任高官高官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试想,现今有多少在孔子哪一个地位的人能对一个陌生中年妇女的哭泣如此同情呢?
况且这也不是罕见的事情,孔子出门时只要看见有人家出殡,都是立即停止一切活动,肃穆示哀,以表达悲恻同情之心......孔子对人权的尊重,实在让今天的人汗颜。
所谓愚忠愚孝,男尊女卑等思想是后代别有用心的小人用来弯曲孔子的话,没有什么历史根据。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一阴一阳为之道。阴阳互动,乾坤相合,岂有高低之分?传宗接代是人繁衍和国家发展的必然要求,女人在其中承担了无比重要,男人不可替代的责任与位置。”仿佛没有看到杨学正绷不住了,已经黑如深渊的一张臭脸,秦书继续道,“难道秦公子,你不是女人生的,是右相一个大男人生出来的?”
秦瑟与其狐朋狗友听到这里,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开始大笑,笑得极为夸张,眼泪都憋出来了。
而其他人中的一部分,因为不敢得罪杨学正,只好憋着笑,那表情看着实在扭曲痛苦,看到众人表情的杨学正脸已经黑如锅底。
秦书不等杨学正开口,先声夺人叫其没有发言的机会,炮语连珠继续说道。
“杨公子看不起女人,如此说来,杨公子居然也看不起自己的母亲,认为自己的母亲矫揉鄙贱......你母亲怀胎十月生你,何其辛苦伟大,可惜生了个不孝子。”秦书继续道,“既然你认为女人鄙贱,那你这个女人生的算什么?”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今皇上圣明君主,修政立德,国治民泰,皇后娘娘功不可没。皇后贤良淑德,内持恭俭,有母仪天下之美。”
“难道,皇后娘娘不是女人?”秦书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看见杨学正的手指轻轻颤抖,秦书这才满意的冷笑继续道,“贬低国母皇后,是为不忠!轻慢生身母亲,是为不孝!贱视生己之女人,是为不自爱!”
“如此不忠不孝不自爱之辈,有何颜面大放厥词,肆虐狂言在朗朗长空之下!”
“汝怎当君臣,怎当人子,怎么能称之为人?禽兽罢了。”
“试问人间世界,怎能容禽兽祸乱?!”
秦书话落,众人被震得如被天雷劈中,外焦里嫩,耳中嗡鸣。
然后,他们就看着秦书冷冷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白色手帕,他们实在是不清楚秦书拿手帕要干嘛。
但是,接下来他们为什么秦书要这么做了。
浑身气得发抖,一张脸已经憋成酱紫色的杨学正,突然喷出一口血。
“拿去,送你擦嘴巴的。”
秦书颇有风度的将手帕扔到杨学正身前的地上,抬脚在上面踩了两下又碾了碾这才缩回脚,拍了拍手淡淡的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盯着手上血迹发愣的杨学正。
“记住,尊重女人是一种风度,也是做人的本分......做人不好吗?非得做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