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尤轻手轻脚的把漓音抱到了自己的床上,细心的替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坐在了她的身边。
凤尤垂着眸,想着方才漓音说过的话,下月月初,便是五日之后。魔族之事也不知夙楼他们有没有得到消息,如今的状况,自己是定然不能离开这里的。
他看的出来,漓音的状况很不稳定。
在他这里睡了一夜,漓音的面色原本已经有些好转,但是仅仅是一个晚上没有睡着,她今日的面色竟是苍白了那么多,眼眸中满是血丝。
眼下这个时节凤尤完全不放心让漓音一个人,所以他只能选择留下,只希望,夙楼能够早些发现漓音的计划,给魔族那边一些风声,别......太措手不及。
玉京之巅,九重天上的玄天宫,素月阁内。
此时已是数九的最后一段尾巴了,天气渐渐转暖,这里也没有前段时间那般冷的难以忍受,月华得了夙楼的特许,带着白泽出了素月阁,在院子里走走。
月华身上披着长长的黑色披风,披风上镶着暖洋洋的毛边,月华把披风后的大兜帽带着头上,吹来的寒风便被挡去了一大半。
白泽平日里陪着月华,也难得出来,在雪地上简直是撒了欢,到处转着圈的跑,在银白的雪地山留下了杂乱无章的脚印,下过雪后空旷的院内满是他的笑声。
月华见此,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喜色,“你悠着点儿,别摔倒了。”
白泽挥舞着手臂朝着月华跑了过来,一边跑口中一边喊道,“月华,这里好漂亮啊!”
白泽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心底的开心。这种开心自然也不只是因为可以出来。而是月华病了一整个冬日,白泽看着她受苦,自己又帮不上忙。
而今好不容易月华的身体有所回转,白泽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重烟的医术不亏是被人称作医鬼。他虽然常常用些奇怪的药和治疗方式,却总能药到病除。月华这事上也是如此。
月华起初也怀疑过,噬骨鞭伤的都是筋骨,他不过是以金针针灸之法,如何换得治愈?
然而不知是那金针起了作用,还是重烟配给她的药浴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二者兼有的效果,月华在房内待了这一整个冬日,身上的伤确实有了明显的好转。
尽管变化很微小,但是月华察觉的出来,她身上的伤势在渐渐的好转。
对于这一点,月华确实很是感激重烟。每至冬日,她身上的伤便在骨骼内隐隐作痛,实在是难熬。
月华在院中绕了几圈,便带着白泽回到了房间内。毕竟现在外面还是比较冷,若是待的久了夙楼定然又要说她。
想起夙楼,月华的眉眼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连眼眸里的光芒都温和了几分。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自月华的身后响起,“你回来了?”
“嗯?”月华循着声音回头看去,见夙楼倚在门边,正用那双深不底的黑眸看着她。
月华见状,笑着走了上去,任由夙楼把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她在夙楼的怀里轻轻靠了一下,随后才答道,“嗯,今日外面不算冷,带着白泽出去走了走,也没走远,就在这院子里。”
夙楼闻言点了点头,拉过她的手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算太冷才说道,“以后出去的时候再多添一些衣服。”
月华忍不住笑道,“不能再加了,再多路都要走不动了。再说,重烟明明要我逐步适应冷一些的温度,这样才更有利于恢复。”
夙楼见月华说的头头是道,依然是拧着眉,才刚刚要出声再劝劝她,便见月华眼疾手快的将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月华的笑带着几分俏皮,“是是,我穿就是了,好不好?”
夙楼看着月华这个样子,心知她多半不会听,但又不愿再说她,只得无奈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月华见他点头,这才放开了自己的手。她笑嘻嘻的仰着头看夙楼,“我有些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夙楼面上绽开了一个极浅的笑,他温言道,“好。”
两人相携着走到了内室,见白泽已经坐到那里了,月华一挑眉,别有深意的对着白泽说道,“你真是,吃东西你每次都是第一个来,可是起床永远是你最后一个。”
白泽今日不知为何有些奇怪,往日他若是听见月华这么说,定然是要反驳回去的。但是今日他听了月华的话,也不过是嘿嘿一笑,便不再言语,只是坐在桌前催促月华和夙楼落座。
夙楼留意到了白泽的反常,朝着白泽投过去了一个眼神,白泽感受到了夙楼传来的冷意,不由缩了缩脖子,但是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因为在他看来,月华和夙楼二人定了心意已经这么久了,但是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皇上不急太监急。白泽看在眼里,犹豫再三决定推他们二人一把。
夙楼见白泽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警告,心中也有些好奇他要做什么,便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静观其变吧,若是有什么事,他再阻止。
月华却是完全不知道两人各自的心理活动,她早在看见这一桌的美食的时候,便胃口大开,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前的美食上。
见白泽和夙楼两人愣着不动,她便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吃?”
夙楼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习惯性的伸手给月华添了一碗汤,放在了她的左手边上,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白泽今日确实有些奇怪,往日他都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可是今日却是不同,他慢吞吞的拿着筷子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事物,一双大眼睛还不住的到处转悠,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华终于察觉到了白泽的异样,她看向白泽,“白泽,你怎么了?没有胃口吗?”
“啊?”白泽正在想该怎么做,咋一听到月华的问题,不由有些愣神,之后才回答道,“没有啊,我只是走神了。”说罢他连忙低下头抱着碗吃了起来。
月华见他这幅样子,便当是自己想多了。待她重新开始吃东西,白泽才再次抬起头来。
过了一小会儿,白泽忽然出声说道,“月华,我想喝酒。”
“喝酒?”月华皱了皱眉,声音里有些迟疑,“为什么忽然想喝酒?”
没错,白泽最后想到的办法,便是喝酒。
夙楼的黑眸在听到白泽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便暗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