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阁偏殿内的烛火一直亮到了后半夜。
月华甚至不记得夙楼到底是何时将自己抱到了床上,自夙楼在桌前接住她发软的身子的那一刻起,月华的神智便已经耗尽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就像是梦一样。夙楼的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贴上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带起了一阵战栗,随后她便感受到了夙楼温热的吻一个个的印在了她的唇上。
和往日夙楼偶尔印在她唇上的吻不同,眼下的夙楼更像是在与她缠绵。红润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落在月华的唇瓣上,似乎是一定要把她的理智全部耗完一样。
夙楼动作轻柔的吻着月华的眉眼,一路蜿蜒而下,侧脸,鼻尖,甚至是轻轻的咬着月华的耳垂,最终再次落在她的唇上,含着她的舌尖从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
月华半眯着眼,微微侧着身子缩成一团,像是对即将到来的事带着未知的恐慌。
夙楼却是不许她逃避,带着强势的欺身上来,用四肢缠住她的手脚,定要她和自己一起沉沦。
月华挣扎半响,但是软手软脚的自是完全挣不脱夙楼的桎梏。最终只得认命的放软了身子,不再乱动。
夙楼看着怀里终于安静下来的人,唇边扬起了一抹笑,黑眸中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柔情,他又俯身在月华的唇上亲了一下,“别怕。”
月华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睁着慌乱的眼眸看着夙楼,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随后犹犹豫豫的伸手环上了夙楼宽阔的后背。
夙楼的动作因为月华突如其来的主动有了一瞬的停顿,他低下头看着月华,黑眸中的笑意十分的明显。
月华却是有些难堪的别过脸,不让夙楼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继续煽动她的心。
汹涌如潮的情念将两人淹没在其中,月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入坠云端。屋内的烛火在夜色中不规律的摇晃着,两人的身影透过纱帐印在了对面的墙壁上,交叠的身体久久未曾放开。
夙楼是在轻微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
他微微睁了睁眼,望见了头顶上的纱帐,随后闭上眼,翻了个身面对着躺在身边的人,这才再次睁开眼睛。
月华熟睡的侧脸近在咫尺。
夙楼忍不住伸手动作亲昵的去触碰她的脸颊。见她在睡梦中被面上痒痒的触感弄的微微皱眉,这才停了手。夙楼时常面无表情冷淡的脸上,此时却是溢满了温情。
若是被谁看到了这一幕,定然以为他们的帝君大人被人掉包了。
夙楼看着月华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子,轻颤的睫毛,昨夜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夙楼瞥了一眼月华半露在空气中的雪白的肩膀,赶紧神树替她将薄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哪知熟睡中的月华似乎是感觉到了夙楼的动作,她动了动身子,虽然是闭着眼,手臂却是准确无误的抱住了夙楼的胳膊。
夙楼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才发现月华根本没有醒,方才不过是无意识的动作。
月华抱住了夙楼的胳膊以后,似乎是找到了依靠一般,睡的比方才更沉了。
夙楼看着月华脸上的安宁与满足,自是不想扰了她的睡梦,便也跟着躺好,顺便传音告诉外面的人再多等一会儿。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直到玄武不知第几次来催,夙楼才轻轻的放开了被月华抱着的手臂。月华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微微皱起了眉。
夙楼难得见月华这幅模样,不由好笑,他从床上下来,国穿好衣服,又回身到床边,在月华的唇角印下一吻,这才见月华一直皱着的眉松了开来。
夙楼的身子顿了顿,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替月华关好房门的同时,夙楼也在心里微微叹息,若不是事情紧急,他实在是不愿今日离开。
站在夙楼身后看着他的玄武把夙楼脸上遗憾的神色尽收眼底,忍不住哈哈大笑,“帝君,您这是在抱怨吗?”
夙楼转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属下,面上的神色早在开门出来的那一刻恢复了一惯的冷淡,不过还是不难看出来,他今天的心情却确实很好。
玄武挑着眉看着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夙楼,有些含蓄的问道,“帝君?”
夙楼回头看着玄武,对方的眼里带着明显的疑问,慢慢的点了点头,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等我们安全的带回凤尤和漓音之后,我便带着她去找月老提亲。”
玄武毫不意外这个结果,他好奇的是......“帝君,是......因为?”
夙楼这才眯起了眼睛,虽然在他看来,他和月华是迟早的事,但是本来可以再等时机成熟一些的,却是被白泽......想起了昨日的罪魁祸首,夙楼面上的神色微微不悦,“是白泽,等我们回来了,我再找他算账。”
从昨日起便一个人缩在房间里担心夙楼的报复的白泽,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却见天色还早,便再次睡了过去。
玄武听了夙楼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帝君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虽说是做对了,但是却也是将夙楼逼到了绝路,夙楼最讨厌有人利用他。
白泽这回大概是要受苦了。玄武偷偷的在心里想。
夙楼看了他一眼,便知玄武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没有阻止。而是朝着外面走去,一边道,“走吧,别让大家等了。”
夙楼和玄武等人动身去了西荒之地。
而因着药物的作用,月华的身子也未感觉到不适。只是因为太累,她竟是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
醒来的时候,床上自然是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人,月华醒过来,并未急着起身,而是坐在床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或是温情,甚至是连害羞之意都没有。可以说,她一双桃花眸中甚至带着点茫然无措。
月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长,又很真实的梦。但是却是一个噩梦。
之所以说它是噩梦,则是因为,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
月华有些颓败的慢慢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脸颊,两行清泪慢慢的从她的眼里滑落。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也不想接受。
月华昨晚,梦到了她和夙楼,梦到了两人的初遇。更确切的说,梦到了,两人真正的初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