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病毒感染后,这头变异蛇鹫的皮毛十分柔软,坐在上面也相当舒服,只是以这个姿势卡在蛇鹫的脖颈处的白辰,止不住的想起前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驯马人,尤其是在驯服烈马时,驯马人在马背上上蹿下跳的模样。
眼下,自己的情形和那些驯马人是何其相似,而且,比起那些驯马人,自己还是全方位,没有时间间隙的上下左右被折腾。
从远处看,比末世前的战斗机特技表演还要精彩。
只能双脚死命夹住大鸟脖子的白辰,直接将双手掐进了这头巨鸟的皮肉当中。疼得着大鸟连连怪叫的同时,更做出了许多高难度动作。
“我的天!真的是一个人!”
在大鸟头朝下,脚朝上的低空掠飞过后,头皮几乎是擦着那些变异兽和腐尸而过,也终于是有不少异能者目睹了这一幕怪异的场面。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看这鸟的体型,怕不会是三阶变异兽吧?”
“等等,好像……好像是个红色血人?”
看着那头时而俯冲急落,时而垂直爬升,在空中做蹬腿抽筋状的巨大怪鸟,许多人也都不由得联想到抽疯的野马。同时,也止不住的下体一紧,不禁有种某个部位剧烈疼痛的不适感。
西侧城门口,同样在战斗的罗忠诚抬头看着那头低空掠过的大鸟,左耳传感器响起了一则提示。
“经科学院坚定,这头新出现的变异猛禽,本体应该是蛇鹫变异而来,同为隼形目蛇鹫属,体长27米,翼展34米,初步判定其攻击手段为啄击和爪击,生物级别暂定为三阶b级。”
这一道在所有军方所有异能者耳边响起的机械声,不由得让这些奋战在前线的异能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六年多来,贝尔生存区猎杀的最高级别变异兽,也就三阶b级而已,是一头三尾银狼,而为了杀掉那头三尾银狼,足足牺牲掉了一名三阶c级异能者和六名二阶异能者,同时,还搭进去一个步兵团,才将那头三尾银狼灭杀。
然而,天上那头如着了魔的大鸟,却是一头可以灵活躲闪攻击的猛禽!看着那巨大的体型,哪怕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玩意的猎杀难度,怕是比起那三尾银狼还要难上一倍,还由于是未曾发现的变异生物,不知其具体的攻击手段和弱点,只怕这难度还要往上抬升。
“那鸟背上的血色人影是什么!”
不断躲闪激光束和子弹的大鸟已经临近低空,许多异能者都开始询问观察站这个问题。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未知。”
未知?
很明显,那头恐怖的大鸟所做的那些动作似乎是在摆脱那血色人影,那么……能骑在这三阶b级大鸟身上的玩意,那实力……
就在白辰欢快而愉悦的对付着这头变异蛇鹫时,隔离墙下,所有的碉堡和炮台全数上阵,只为防御住天上这铺天盖地的变异飞禽。
“那边的加农炮准备,左摆三十度,下摆十五度,给我瞄准前面那一群腐尸,快!”
“齐射,快给老子齐射,该死的,隔离墙堡垒的机枪手在干嘛,为什么还不进行火力压制,老子的炮兵团快顶不住了,干!”
西城门隔离墙外,一名浑身浴血,手中提着一挺加特林机枪的士兵咆哮道:“团长,为什么军方的飞行机器人还不出动?天上的鸟太多了,我们实在顶不住了。”
被问话的团长眼神冰冷,看着自己的这名士兵,脸色铁青道:“飞行机器人……怕是已经抽不开身了。”
的确,在这一座椭圆形的生存区当中,要防护住将近45平方公里的领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自第一波兽潮开始,生存区内便升起了两百架牛犊子大小的飞行机器人,在超过连续十二个小时的战斗中,这些火力凶猛的人造兵器也已经折损超过了五成。
而贝尔生存区这数年来存下来的家当,也不过才区区三百架而已,眼下,更是全部派出,一架不留。
“该死的,后勤组的那些软脚虾,怎么还没将炮弹给老子送过来?”这名团长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看着面前仅剩的十台加农炮,眼角忽然狂跳,看着面前的士兵,痛苦而又绝望道:“阿黄,你!你怎么了!”
“团长,我,我只怕不行了,快,一枪崩了我!”
这名身形消瘦的士兵,浑身沾满了天上那些变异飞禽的鲜血和碎肉,而连续高强度的炮击作业,也让这一处炮兵团,成了天上那些杂毛鸟的首要攻击目标。
两千名好儿郎,四十门加农炮,不过出城短短三个小时,便因为那群该死的怪物硬生生折损了八成!
八成啊!
一想到这,眼前这名团长都止不住的心头滴血。
看着脸色乌青,浑身爆突起黑色血管的士兵,这名团长几乎是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双目血红的掏出了那柄五四式粗制手枪。
“团长!他可是我们的二营营长啊!”
瞳孔已经有些泛白浑浊的士兵惨笑一声,流下了两行热泪,笑了一声,伸手抓住了这名团长伸出的枪管,转眼在这一处狼藉的军营望了一圈,发出了一声低沉不似人生的咆哮,踉跄了几步朝着十余米外的一处弹药箱走去。
然而,却没有人吭声,那名士兵就这样弯下腰,与先前几名战友一样,捡起了几枚简易手雷抱在了怀里。
视线模糊的他,抱着那几枚粗制滥造的手雷,声嘶力竭的吼出了生命的最后一记呐喊:“兄弟们,原谅我不能跟你们一起战斗了。”
说完,便摇头晃脑,一瘸一拐的穿过那些轰鸣的加农炮,小跑加速,越过了步兵团的火力防线,冲进了腐尸与变异兽群中。
随后,一团刺目的火光亮起,随着先前数百名战友一样,那名营长拉开了保险……
没有听到这名士兵怀中手雷的爆炸声,因为,在这喧嚣得几乎要被淹没的战场上,根本就听不到。
营地当中,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营长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来不及敬礼也没时间默哀的他,只能以更为猛烈的火力来安放这无处宣泄的不甘与愤恨。。
怒视着头顶如蝗虫般盘旋的变异飞禽,只能在心中默念:兄弟,等着我。
只是,放眼整个战场,像这样的生离死别,又何曾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