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和杜夫人可知你与我大哥?”宁溱还没说完就被杜若打断了,杜若转了头,看看四下无人,才放心下来,摇了摇头道:“不知。我只先瞒着,我原偷偷侧面问过父亲此事,他的样子我觉着怕是不赞成此事的。”说完,杜若又抬了头,道:“算了,今日本是来寻你的,就不说这些个烦心的事了,我从江陵带了些糕点,味道都极好,想着你爱吃甜食,便各样都装了些。”
宁溱点头应了,拉着杜若又在周边走了一阵才回了宫。
夜色渐渐的沉了,宁溱与杜若用了晚膳。杜若就着人提了甜食,让宁溱尝尝。
“虽都是些街巷小道中出的点心,味道却极特别。知你不挑拣这些个讲究,便想着让你也尝尝,与宫中的御膳房所出风味不一,可真真别有一番滋味。”
宁溱用手拈了一块放入嘴中,只觉着这杏花糕香甜酥软,似是没宫中那繁杂冗长的工序制作,反而让这块糕点的香气更能流连与口齿间,竟是回味无穷。
“好吃。”宁溱还未将口中的咽下,便连连夸赞。这时,宁溱才注意到甜食盒子旁还又放了个沉木的匣子。便问道:“这匣子中是什么?”
杜若将侧身匣子端起放于桌上,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了红道:“也是一份甜食,想麻烦你交于你大哥。”杜若打了匣子又看看匣中的点心柔声道:“他不喜这些,我便挑了些不太甜腻的。”
宁溱听了立马头摇的拨浪鼓般道:“你还是自己交与他吧,他若是知道你在宫中却不见他,反而还让我转交,怕是那张万年寒冰的脸定要将我冻死了。那我岂不是要成了这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哥哥冻死的公主了?”
杜若听了这话,掩嘴笑了:“哪有这般夸张。”
宁溱缩了脖子,道:“我大哥若听着你回来,想必今日一定忙的焦头烂额,处理完那些烦人的政事后,定会来找我要人了。”
宁溱的话刚落音,玉青便传来话说太子殿下来了。
“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真真是经不住念叨。”宁溱打趣了一句,笑着起身推了杜若便出了殿门。
刚出来殿门,两人就看宁钰从前殿的后边走出,迎着两人便来了。
看宁钰匆匆而来的样子,穿的衣服还是早日上了朝的朝服,怕是忙了一天又得了杜若进宫的消息,未换衣服便急急赶来了。
“大哥。”宁溱素来是怕宁钰,站在一旁乖乖的唤了声。
“太子殿下万福。”杜若也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宁钰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眼中充满着思念和爱恋,又看了看周边的人,只得生生压下心中所思,手紧紧的在袖中攥了攥,稳了心神道:“免礼,起吧。”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请太子殿下前来赏花,如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来禀报了。”宁溱吩咐着。
“是。”院里其他站着的人都答了。宁溱又招手唤了玉青和绿竹道:“别让任何人靠近霜居苑,若有其他人来找,挡回去就是了。”
霜居苑内,杜若走至桌旁,打了沉木匣子,对着宁钰道:“这是我从江陵带来的点心,知你不喜甜食,给你选了些不太甜的,阿溱尝了也说好吃,你快过来尝尝。”
宁钰一步走上前,将杜若的手拉入怀中,手中握着的手指根根似白玉一样,宁钰低头看着面前的人沉了声问道:“怎的身上清减了不少?可是江陵的饭食不合胃口?”
“没有不合口,不过是吃的清淡些。”杜若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心上人,嘴角也漾出了些许笑意,道:“你近来可好?”
宁钰的眼中已经看不进别的了,抬手轻轻的摸了摸眼前人儿的脸颊,愣愣盯着杜若道:“都好,你莫要担心我。只是夜里忙完政事,总是想你想的紧。”
杜若看着宁钰,宁钰似是不一样了,比一年前更高了些,也成熟了不少,眼眉更添了几分凌厉与霸气,但看着她的眼神却还是从前那样宠溺与温柔。
“你又骗我,你看看你嘴边的胡渣。”杜若慢慢伸了手,摸着宁钰的嘴边,微微的刺感让她明白这个她一年都未触碰到的人,一年都在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平日里是有多么忙碌和疲惫。
宁钰摸着杜若放在自己脸上的柔荑,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悔,心中直怨自己,怎么未收拾收拾,就赶来见她了,又害的她担心自己了。
“只是今早起的有些晚了,怕赶不上早朝,又赶上夏义来报说刮刀坏了,便没收拾。”宁钰说道。
杜若知宁钰是为了怕她担心,安慰她才这么说的,便也不戳穿他。宁钰身为太子,日常用物都是备着许多份,怎的今日就偏偏都坏了呢。
“来,你尝尝这桂花糕。”杜若拿了一块放在宁钰嘴边,又说道:“记着小时候,宫里桂花开时,整个皇宫都浸在香味里,我那时不认得,你便拉着我给我讲,又摘了许多送我。我在江陵吃了这糕,便又想起了小时的事情,跟那时在宫中闻着的味道一样呢。”
宁钰张嘴咬了口嘴边的桂花糕,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在嘴中绽开,他想起那年是母后生辰,杜若随着母亲第一次进宫请安,那天所有随母亲进宫的女儿家都围着宁溱转,似是讨了宁溱的开心便会助了自家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更受宠爱。只有一个粉色的小姑娘离的远远的,在四周转着,又不敢走的太远,便是杜若
那时的宁钰还没被封为太子,也自由些。走上前去便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小杜若未发现走过来的宁钰,听着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直吓得一哆嗦。转身才看见宁钰现在她身后,杜若从小被父母教育的极好,一眼便从宁钰的衣着上认出了,恭恭敬敬的行了宫礼:“内阁首辅杜严正之女杜若给大殿下请安,大殿下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