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随父皇来时,都是寻后山的空尘大师解得,听大哥来时说,他此次前来也是要去拜访空尘大师的,何不交于大哥,求大师写了解签给咱们?”宁溱拉着杜若偷偷笑着,说道。
“如此麻烦大师是否不大好?”杜若心中还是有几分忧虑,蹙了蹙眉,担忧的问道。
“阿若莫要担心,我小时与大师见过一面,大师人很好的。”宁溱安慰道。
“即是阿溱这样说,那我也便放心了。”这空尘大师少年入寺,一生潜心念佛,年纪轻轻便已是大德,数十载从未踏出过山门,在大宁也是威望颇高,若是得他解签,那便是极高的荣耀之事,杜若虽性子淡些,但也是心中极盼望此事的。
宁溱正与杜若准备回住处歇息一番,却被不远处的叫卖声吸引了过去。宁溱道:“大佛寺前,何人如此胆大,敢在此叫卖摆摊,也不怕惊扰了佛祖。”说完,便吵着要前去看看。
杜若对此事却无甚兴趣,只叫了玉青快随着宁溱,莫要出了事,自己只站在一旁等等宁溱便好。好不容易找了处人少些的地方,杜若才堪堪站定,一旁却又不知从哪里挤来的两个女子,凑到了杜若身旁,叽叽喳喳说着后山的鸢尾花林子,杜若听着二人津津乐道,似是把那林子夸上了天,好似人间仙境般的地方,又想着宁溱昨日夜里与她说起她与顾维桢也去了这花林,便也提起了兴趣,想着拉宁溱再去看看,若真真是美极,也可与宁钰一同游玩。想着宁钰,杜若嘴角又向上扬了几分,心道也不知宁钰现在在干什么,早起便听着侍卫说太子殿下早早就出了门,去忙年时的祈福一事了,怕是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这几日上山之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杜若站了一阵又被挤得无处落脚,看看宁溱还未回来,便又向旁退了退,
可未想着刚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却有几个华衣女子慢慢踱到了杜若身旁。
“这不是杜小姐么。”粉衣女子看着杜若,勾了勾嘴角道。
杜若退到一旁却被山中的景色吸引了去,并未注意到来人,只怔怔的看着山涧中的溪流自上而下,从山顶缓缓淌入山底,郁郁葱葱的林子遍布了整个山野,人的心情也跟着这绿意好了起来。却不想听着耳边却有人在唤她,才转了身,正看着面前站着几个官宦家的女子,杜若在几人手中吃过亏,也知她们是不怀好意,只冷冷的打了招呼,就想离开。
这几位小姐都是听闻太子上了这大佛寺来拜佛祈福,都紧巴巴的跟着来的,这杜若自小就与宁钰宁溱二人交好,看的人眼热,自是被这些小姐们视为眼中刺,肉中钉,时时有机会便会为难杜若。杜若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淡性子,家教家风又是极好,并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却觉得杜若怕了她们,更来劲了,私下里都说这杜家的大小姐似是个软柿子,怎么捏都没脾气。
“哎,杜小姐这就想走了?大家相识一场,只当是叙叙旧可好?”其中一名女子伸了手,将杜若的去路拦住。
说话之人是秦大将军之女,闺名唤作思柔,其姑母便是宫中德妃。远远看着杜若只身一人,便起了些小心思,想要为难杜若一番,说着话,便将杜若的衣袖拉入手中,装了副与杜若要好的样子。
杜若听了这话,皱了眉头,将秦思柔的手从衣袖上轻轻拨下,也轻声回道:“秦小姐怕是找错人了,杜若似是与秦小姐并不要好,实在无旧与秦小姐叙。”
“哼,你怕不是听着太子殿下来此,才巴巴的赶着来的吧。”秦思柔见杜若说话如此狠绝,便不甘心起来。
杜若听了这话却笑了,道:“秦小姐莫要将自己的小心思往别人身上安,再者,这佛寺内言此话可合适?”
秦思柔一下被杜若戳破了心思,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她家与杜家不一样,杜家书香门第,秦家为武将世家,注重武学,她小时便学武艺多些,也时常仗着自己会些武功便在这官宦女子中作威作福,可论这辩说她可真真是比不过杜若的。
杜若也不想多与几人纠缠,便点点头道:“若无其他事,杜若便先走了,望秦小姐与诸位小姐潜心烧香拜佛,莫要玷污了这佛寺的清修。”
“你…我就知你是这幅嘴脸,在太子殿下面前装的温柔体贴,大方得体哼,背地里却是如此的尖牙利嘴,看我不撕了你这张面具。”秦思柔见杜若并不惧她,竟还准备离开,使她在众人面前如此下不来台,心中怒气便涌了上来,将杜若一把拽住,接着道:“今日我便要让太子殿下看清你的面目。”
这边宁溱看了叫卖摆摊之人,只是卖了些素食,便也觉得索然无趣,带着玉青折了身回来寻杜若,找了许久,便未看得杜若身影,便着急起来,使着玉青快回去叫些人来。
一旁扫地的沙弥看二人着急,问了事情缘由便给宁溱指了方向道:“我刚刚恰巧在这,你们找到施主与其他几位施主一齐向那处去了。”
“其他的施主?”宁溱皱了眉又确认道,小沙弥口中所描述的人却是杜若没错,可杜若只一人,哪里来的其他人?
“是。”小沙弥确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所说的那位姑娘与其他几位姑娘一齐朝那个方向去了,因小僧起早就在此扫地,期间只有那几位朝着那边去了,所以映像极为深刻。”
宁溱心中道不好,杜若怕是要出事,忙谢了指路的沙弥,便急匆匆的向着小沙弥指的方向去了。却不想正看到一个粉衣女子正拉着杜若说着什么,身边还有几个女子在旁侧看热闹。
宁溱定睛一看,心中的怒火不由地燃了起来,也不顾佛寺中的清净,大声喊道:“秦思柔,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