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的身体晃了晃,往后一个仰倒。
屋里众人吓了一跳,老太太又自己缓过来,气的声音都发抖:“这个孽障,反了她了!反了她了!”
二夫人也觉得公仪可姃做的太过,但还是劝道:“老太太先息息怒,四丫头脾气本来犟,咱们硬着来,她可不反弹了吗,等妾身回头去说说她,让她来给老太太赔罪。”
“到现在你还帮那个孽障说好话,”大夫人道,“没看老太太都快被她气病了吗!真是没见过她更不孝的子孙!”
“大嫂,你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让老太太更生气吗,”二夫人语气责备道,“大嫂少说几句,让老太太缓缓吧!”
大夫人愤怒的瞪着她:“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你关心老太太,我不关心老太太似的!要让老太太消气,那教训公仪可姃一顿,你不是能耐吗,你去啊!你去了老太太立刻消气了!”
“行了!你们能不能有一回不吵架?”老太太生气又烦躁,现在看哪个都不顺眼,觉得所有的儿孙都面目可憎,“都给我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面色实在难看,看着是动了真怒。大夫人不敢再激怒她,二夫人也不敢再扮孝顺,连忙都行礼退下了。
出了景福苑,大夫人翻着白眼冲二夫人嗤笑:“你们这么巴结着公仪可姃,她现在有头有脸了,也不见回报你们半分,今天她端着架子,也没给你们娘俩一点好脸色。我在这里看着,等她飞黄腾达了,你们二房能捞到什么好!哼!”
公仪可婵也跟在后面冷哼一声,母女俩气焰嚣张的走了。
二夫人和公仪可姝神情都不好看,大夫人的话多多少少说到了她们心底。
公仪可姝唤了一声:“娘。”
二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道:“罢了,公仪可姃毕竟是外人,我们不能指望她太多,娘的希望都在你和你三个兄弟身,以后你一定要嫁的你姐妹们都好!”
公仪可姝顿时想起九皇子,若是九皇子能继承大统,自己嫁给他,可不是最好的吗!
大夫人和公仪可婵回到房间,公仪可婵迫不及待的道:“娘,公仪可姃不敢检查,肯定是心虚,昨天晚她肯定跟苍将军鬼混了!”
大夫人冷笑:“这么显然的事,还用说吗,要不然她反应怎么会那么大,甚至不惜和老太太翻脸。公仪可姃啊公仪可姃,这回我们终于抓到她的把柄了!”
顿了顿,她又皱眉道:“但是,毕竟她和苍将军已经有婚约了,这件事说起来是丑事,但只要苍将军自己不介意,公仪可姃也损失一点名声,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公仪可婵眼珠转了转:“我们可以计划计划,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我来好好想想,”大夫人思考了一会,道,“马到腊月了,腊月初一全府都要去香,可以在那天做一做章……”
那天和老太太闹翻之后,映初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一样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拒不见面,映初也不在意,依旧每天去景福苑露个面,然后再回去。
老太太这回真的气的不轻,除了她的幼子当年坚持要娶林氏,她一辈子都没被小辈这样忤逆过。老三这一脉是专门来克她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把老太太气的在床躺了两天,若不是公仪可姃的确还有利用价值,她真的会把这个孽障逐出家门。
老太太气的这么狠,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映初,她以教导礼仪的名义,派了个嬷嬷过去折磨映初,然而映初有位分在身,身边还有柳絮这个武功高强的婢女,没几天嬷嬷反被折磨的不敢过去了。
老太太于是又气了一场,连着几天都有大夫天天门。
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老太太以前拿四小姐没办法,现在更管不了她了,在这个府里,说起来三房的四小姐最无依无靠,可是人家却有本事的很,凭着一己之力混的风生水起,现在俨然已经成为公仪家的第一人。
腊月初一,东周有拜佛烧香的习俗。公仪家每年的这一天,不管刮风下雨,都必定会去相国寺香。
这天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天阴沉沉的,等公仪家的马车走到半路时,雨开始下下来了。
风大雨大,视线不轻,官道也不好走,马车以蜗牛的速度慢慢前进,平常一个时辰的路,今天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到。
等到下车之后,撑着伞根本没用,所有人都淋得一身湿,进入寺庙之后,赶紧都去换衣服。
亓官家在相国寺的后院有固定的厢房,每次过来都会来这休息,映初才第一次过来,当然没有她的房间,僧人把她领到隔壁空闲的厢房。
映初换好衣服之后,打开房门,正巧对面厢房的房门也同时打开,亓官含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到我亓官家的厢房来的!”亓官含雪原本脸带着笑,看到映初后立刻绷起脸。
映初挑了挑眉,原来这里属于亓官家,那位领路的僧人也没说清楚。
其实那位僧人以为映初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接待公仪家的人,知道公仪家和亓官家是姻亲,彼此关系很亲近,所以把映初领过来了。
亓官含雪看到映初身穿的衣服,脸色越加难看起来。
映初也注意到了,真是巧了,她和亓官含雪身穿的衣服不仅颜色一样,款式也差不多。不过想想这衣服是府按季发的份例,而这事一向都归大夫人管,似乎又不算什么巧合。
“公仪可姃!”亓官含雪从齿封里挤出这几个字,回她被毒虫叮咬的帐还没找公仪可姃算,这次她又跟自己过不去!
“谁准你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还不快把衣服换了!”亓官含雪厌恶道,“真是晦气!待会儿我一定要多烧几株香,去去霉气!”
映初懒得理她,对柳絮道:“我们走。”
“你给我站住!”亓官含雪气愤的大叫,“公仪可姃,你敢无视我!”
映初沿着走廊往前走,亓官含雪叫了一会,见她丝毫不理会,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她气势汹汹的从后面追来,柳絮要拦,她的丫鬟忙用身体挡住,亓官含雪趁机用力从背后推了映初一把。
映初没料到她一来动手,冷不防被推到雨幕,半边肩膀立刻被大雨打湿。这还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映初身的玉佩掉了出来,砸在了泥水里。
映初神色大变,连忙把玉佩捡起来,慌张的用手擦掉面的水渍,确定玉佩没有半点损伤之后,才松了口气。饶是如此,她也气的眼睛都红了,这是长锦失踪前留下的玉佩,她平常拿放都小心翼翼,这次差点损伤,她怎能不怒。
映初冷冷回头,凶恶的盯着亓官含雪的,亓官含雪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冷哼一声,得意道:“谁让我叫你你不停下来,我追的急了,一不小心撞到你,这可不能怪我!”
“柳絮,”映初冷沉沉的道,“把她丢出去!”
“是!”柳絮将还堵在她前面的丫鬟甩开,一把拎住亓官含雪的领子,在她惊慌的大叫声,砰的一声把她丢在外面的泥水里。
亓官含雪摔得七荤八素,弄得一身一头都是泥水,脸的妆也花了,嘴里还不小心啃了一口泥。
她呆愣的趴在地,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几息之后,她才猛然发出尖利刺耳的大叫:“公仪可姃你这个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爬起来,尖叫着朝映初冲过来,又被柳絮一脚踹出,重新跌到地。
“小姐!”被吓呆的丫鬟赶忙跑过去扶她,一碰到亓官含雪,被她猛的甩开,长长的指甲在她脸划了个口子,雨水一淋,蛰的生疼。
亓官含雪状若疯狂,一边大骂,一边还不死心的想攻击映初。丫鬟可不敢让她再过去挨打,也不敢让亓官含雪这么被雨淋着,连拖带拉的把亓官含雪弄到走廊,这期间脸又被挠了几道划痕。
“聒噪!”映初冷冷说了一句。
柳絮立刻屈指一弹,打亓官含雪的哑穴,亓官含雪的叫声立刻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丫鬟又惊又怒又怕,“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家小姐!你等着吧!夫人不会饶了你的!”
映初冷冷瞥她一眼,丫鬟的话立刻自动消音了。
映初抬脚向亓官含雪走来,在丫鬟害怕的发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时,映初突然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大声道:“快制住她,亓官小姐犯病了!千万别让她伤害自己!”
这时,几位夫人从拐弯处走了出来,她们看到这里的情景,连忙走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映初道:“我也不知道,亓官小姐走的好好的,突然倒在地满地打滚,我看她的样子,怕是犯病了。”
几位夫人对视一眼,皆满心惊异,难道亓官含雪有什么隐疾?亓官家藏得可真严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这要是哪家把亓官含雪娶回去,可不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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