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停在了阿隆的咽喉处。
最后,萧寒还是没有杀了阿隆。
阿隆睁开眼睛,看着那还在自己喉咙前的剑,剑上的冰冷,喉咙处还有感觉。
“为什么?”阿隆问道。
萧寒收剑,背在身后,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我?”
“杀你?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杀你?”萧寒反问。
“这……”阿隆似乎找不出理由。
“即便是有人要杀你,那应该是你们圣姑,而不是我;我与他们不过做了一桩生意罢了,但是生意只在我保护她,而不在为她杀人,我很少会为一个人去杀人的。”萧寒又接着。
阿隆听到萧寒的解释,又问:“可你若是杀了我,岂不是可以更好得保护她;你就不担心我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萧寒突然笑了,:“你大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保证,无论你来多少次,她都完好无损;你信吗?”
萧寒的话让阿隆的面色一滞,随后竟是露出一丝苦笑。
也许,他是对的。
无论自己来多少次,圣姑都会完好无损。他的实力,足以做下这个保证。
“真后悔,做了你的对手。”阿隆摇头苦笑。
“我从来不是你们的对手,那是你们之间的一厢情愿,她到黎都,我们一拍两散,至于你们到底要如何对她,那之后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不会参与。”
“如此的话,我明白了!”阿隆似乎有了其他想法。
萧寒没有阻止阿隆的离开,至于圣姑,从萧寒来过后,她便再也没有过什么话,只是在那里给翠儿包扎着伤口。
萧寒走到了圣姑的身边。
圣姑的身微微一颤,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疑惑。
那眼眸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萧寒看着那眼眸的时候,心里总有种冲动,有着将那面纱揭开的冲动。
两人对视了很久,率先将目光移开的是圣姑。
“你看什么?”
声音是陌生的,萧寒此前并未听过。
“没看什么,你没受伤吧?”萧寒摇头,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抛开。
“没……没有……”圣姑低着头,似乎是惧怕与萧寒继续对视。
见她如此,萧寒走开了,走到了一颗树下,面色平淡,可目光还是落在圣姑的身上。
她身材偏高,比一般女还要高出些许。
整个身体被那宽松的白袍给罩住,看不清楚身材如何;而且,她将自己给笼罩在白袍与面纱当中,露在空前外面的仅仅只有那一双迷人的眼睛。
她,到底是不是她?
这是萧寒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
如果是,那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如果不是,为什么自己心里那份感觉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相像。
也许是这些日心里的负担重了,导致自己讲她当做是她吧!
萧寒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理由,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
“圣姑,他闭眼了,没有再看了。”翠儿提醒道。
“是……是嘛……”圣姑语气有些紧张,不知不觉已经是在翠儿那手臂上缠了几圈的纱布了。
看到圣姑这样的表现,翠儿摇摇头:“我还是自己来吧,再这样下去,我这伤口怕是好得更慢了。”
“呃……”圣姑的手顿住了,看着那已经被自己给缠得密密麻麻的手臂,有些抱歉:“翠儿,我……”
“好了,我知道,不怪你。”
萧寒似是睡着了,就那么依靠在大树前,一动不动。
圣姑的目光又落到了萧寒的身上,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不出的情绪。
似是有所感应,萧寒睁开了眼睛,只是当萧寒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圣姑已经背过身,他看见的只是背影。
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误?萧寒这样想到。
因为阿隆的带人侵扰,所以他们今日不得不再此地休息调整。
又到了晚上,萧寒还是没能吃下他们做的饭,找翠儿拿了野草团早早地寻了一个大树,在上面没有下来。
夜深,人静。
圣姑又从自己的轿里出来,而她与往常一般,巡视过众人,然后在萧寒所在的那颗大树下,依靠着。
什么也不做,就简单地依靠在树干上。
当她闭上眼的瞬间,树的后面却是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为什么?”
“嗯……”圣姑愣住了,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他出现在了树的背后。
“为什么?”萧寒继续问道。
他没有露头,就在树的后面问着。
圣姑有些慌乱,语气也变得紧张:“什……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每晚都要来我的树下?”
“你……你知道?”圣姑语气更加紧张。
“是的,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告诉我吗?”萧寒的话开始有些激动,但他还是强忍住自己走过去。
他担心自己看见了她的眼睛后,就再也控制不住,掀开她的面纱。
“不……不能……”圣姑的声音带着轻泣。
“为什么?”萧寒这一声,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他怒吼的声音很大,惊醒了很多熟睡的人。
许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里。一棵树,两个人,依靠着树彼此背靠着背。
如果萧寒是面对圣姑的,就知道此时圣姑的眼里,两行清泪正无声落下。
如果圣姑是面对萧寒的,也知道这个曾坚强的男,此时同样也是两行眼泪在滑落。
圣姑没有答案,嘴里没有,心里有,可心里的答案却不出口。
树是冰凉,可是她却仿似能感觉到树后萧寒那**的身和那颗冰冷的心。
“你……你不要这样,不要……”
“那你还要我怎样?为你的死伤心欲绝,为你的离开,沦为疯?”萧寒口口质问,每一句就像是一柄刀,一柄插在自己心口的刀,也是一柄插在圣姑心里的刀。
“对不起……对不起……”圣姑无助地蹲在树角,抱住自己的双膝痛哭着。
萧寒紧靠树干,那对不起听起来就像是一根刺,一根扎进了心里的刺。
他抬头看夜空,想要阻止自己眼泪的滑落。
可惜,眼泪如故!
“你又骗了我,又骗了我一次……”萧寒笑了起来。
明明是笑,可为什么听起来却比哭声更让人心里发堵了?
翠儿哭了,看着那两个被树干分开的人,哭得稀里哗啦。
她也许是这群人中最明白那两个人此时心里的人吧!
圣姑哭得无助,突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自己的衣角。
当她低下头的时候,发现是手,是萧寒从树的一侧伸过来的手。
“别哭了好吗?你越哭,我心里越难受……”萧寒努力笑着道。
这一次,他的笑是刻意的,他刻意让自己笑起来。
圣姑突然将那手给紧紧握住,她努力克制自己哭泣的声音,眼泪却根本停不下来。
“虽然,你现在没了哭泣的声音,但我想你还是在流泪,是吧?”
“没……没有……”
“你还在骗我,你一定是我的那样……因为,我与你一样。”
萧寒的声音没了哭腔,可是脸上却还是有着眼泪。
谁过抬头看天可以让眼泪止住的,瞎,一定是瞎。
“嗯……”圣姑终于承认。
两人握着手,手心里的温度是自己的,也是对方的。
还是那样熟悉,变的只有时间地点,不变却有太多。
“你还好吗?”圣姑问道。
这句话她已经忍了好久,再见到萧寒之时她就想问,只是问不出口。
“挺好的,除了想你……”
“我也是。”
两人背靠着树,手却牵在一起。
萧寒没有去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他可以感觉得到她是爱着自己的。
嘴巴可以欺骗一个人,但是眼睛不会,手心里那温度也不会……
从见到她眼睛开始,萧寒就断定是她。
“那你有多想我?”圣姑没有再哭了,转而,在她的眉眼里,已经有了笑意。
“有多想啊?那我先好好想想……”
“这个还要想啊,你真的有在想我吗?”
“想你的时候,风是你,云是你,举目望去,何处都是你。”
“有这么肉麻吗?讨厌……”圣姑贴在那树上就像是贴在萧寒的怀里一般。
围观的人都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光他们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都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他们也想堵上自己的耳朵。
原来,一个人可以肉麻到这个地步。
夜空静谧,两人也彻底安静下来,彼此都闭上了眼睛,但是谁都没有睡着。
破晓来临,两人几乎是在同时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他们二人几乎都没睡着。
“天亮了!”圣姑道。
“是啊,天亮了。”萧寒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在萧寒要收回自己手的时候,圣姑又抓住了他:“寒,我爱你,你知道吗?”
她的手在轻轻**,萧寒便紧紧给她握着:“我知道,但我想你也明白,我也爱你,不过是什么事情,你没必要自己扛的,你是我妻,我是你丈夫,你的一切,该是我来为你扛的。”
“不要……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做不到,便是命不在我;寒,你别插手,好吗?”
萧寒知道,她是倔强的,若她执意的事情,自己阻止不了。
不然,她也不会以假死来瞒过自己。
“我可以答应你不插手,可是若有人敢伤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人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萧寒的话不会是玩笑,圣姑明白。
“寒,谢谢……”
两人的手还是分开了,萧寒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今日,他们就要到黎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