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一弯新月挂在天边,初秋的夜风已有凉意,虫儿停止了鸣叫,万籁俱寂。
一盏不大的led灯被安在蛇坑的一侧,发出柔和的白光,整个蛇坑在这柔和的白光中显得朦朦胧胧。
我爬上了矮墙,稳稳地盘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蛇坑里蛇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很多。十几天前“怪物”发威,群蛇爆体的痕迹还有些残留。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集中全部注意力去感觉自己意识中的那种力量!
它是我心底的那个感觉给我的,现在它已经成了我意识中的一部分。
猛然间,我睁开双眼,盯着下面的蛇坑,一股意念冲了出来,这股意念瞬间覆盖了整个蛇坑!
立时,蛇坑里的蛇动了!它们纷纷从石头下、草丛间、灌木里爬了出来,齐齐地盘起了身子,竖起了头仰望着我!
这--场面?!哦!让我突然有了一种君临天下……!咳咳!不对!是君临坑下的感觉!
意念再出,随着我的意,所有的蛇向我深深地低下头,仿佛是在向我臣服!
我此时兴奋异常!再次驱动意念,所有的蛇再次随着我的意摇晃起了脑袋!
我的天!我心里呐喊着:这太不科学了!
是的,从我进入了角角的身体,我的世界观就被颠覆了!
科学不再是我唯一解释这个世界的方法了。
接下来我又试了几次,所有的蛇都毫不迟疑地执行着我的“指令”,甚至整齐划一得如同经过严格的训练似的。
我收回意念再次闭眼,再次睁开,另一种意念发出,它极其细微,丝丝绵绵探向最前面的那条蛇。
“老蛇祖!老蛇祖!……!”这条蛇内心喃喃着!
我一惊,难道那个梦是角角的一段记忆?角角就是那个没有飞升成功的老蛇祖?
我隐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把这如丝绵般的意念触手探向其它蛇,我听到了它们完全同样的心声:老蛇祖!老蛇祖!
我狂喜!也明白了这种力量就是--御蛇!读心!
强压下自己的激动,猛然想起这种力量是不是也可以驱动别的生物?了解它们的心声呢?我迫不及待地试了试。
…………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除了蛇,我连一只小蚂蚁都驱动不了!也不能读懂它们的心念。
不过这也让我超级满足了。
又折腾了一会儿蛇们,我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通过“验证”,我终于知道自己成为有两种“法力”的蛇了!就是不知道,当我回归人体时,这种“法力”是不是还会拥有?
无形中,我自动屏蔽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也许我回归不了人体了!
第二天,我们启程离开了这里。
靳老爷子是在我们的前一天离开的,老人家很高兴。
他这几天一直叨念的就是他孙子大劫闯过,定有后福!并且随时提醒着靳浩天曾经的承诺:过了这一关,就娶妻生子!
结果弄得靳浩天一看老爷子要拉开催婚的话题,就赶紧找借口开溜!
离开凌云林场,我们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颠簸了大半天,终于翻过了那座山,来到了一座被靳浩天他们称作为“老屋”的别墅。
我以为既然被称作老屋,就应该是那种古朴的,年代韵味很重的传统式建筑。但当看到那座白色的建筑时,我知道,我想错了。
这是一座完全现代风格的巨大别墅,白色为基调,富于变化的线条把整座别墅串联起来,高低有别,错落有致,简约却不简单,大气却不奢侈。
院子里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喷泉,但喷泉所在的水池却占地很大,池水不深,里面隐约可见一条条游动的各色鱼儿。
还有各种造型别致的花圃和明显有些年头的各类枝干粗大的树木。
这里与山那边的那个围绕蛇坑的大院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里是寒,这里是暖!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里之所以被称作“老屋”,是因为这里原来真就是靳家的老屋,只是老爷子当年把座老屋给了靳浩天的父母,后来他的父母“走”了,靳浩天在这里重新设计建造了这栋别墅。
我们的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男男女女的几个人站在那里,毕恭毕敬地迎接我们,要下车时,我钻回了我的小屋。
看了看迎接我们的那几个人,都是佣人装束,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男人。
在他身后,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确切地说,是她抱着的那个孩子吸引了我。
那是个男孩,大约一岁左右。光溜溜的脑壳,只在头顶上留了一撮桃形的毛发,长得并不白,是那种健康的黝黑,鼓鼓的两个小黑脸蛋儿,一双毛嘟嘟、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地向我们这边扫来扫去。
我有些纳闷,这不可能是靳浩天的孩子!否则,靳老爷子和雷叔不能都摧他娶妻生子!
这时,被年轻女人抱着的黑小子突然眼睛一亮,很明显找到了目标,他舞动起小胳膊,扭动起小身子“啊!啊!爸!爸!”地叫了起来!
“哎!儿子!”一个强壮的身影几步便冲了过去,回应着那个孩子。
原来是阿实!这黑小子是阿实的孩子。
阿实从年轻女人那里接过孩子,使劲儿亲了一口,看着儿子和那年轻女人,咧着嘴笑。那笑容让我头一次感到:阿实那张带着丑陋疤痕的脸不再狰狞!
随着众人的哄笑和打趣,我知道了那女人原来是阿实媳妇儿!
阿实媳妇儿长得很漂亮。
没想到阿实这样容貌被毁,又瘸了一条腿的男人,竟然找了这么个漂亮媳妇!
但接下来看到阿实媳妇比比划划地与阿实交流,我才知道,原来阿实媳妇是个哑巴!
不管一家三口在那里亲热,我们继续向前走,就在要进别墅时,“汪汪汪!汪汪汪!”一阵狗叫从院子的某个方向传来。
这声音我很熟悉,是沧沧和腾腾!
我一下来了精神,“噌!”的蹿出了小屋,“啪!”的掉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在这一群人中引起任何的波动,靳浩天带来的那些人就不用说了,那位管家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其他的佣人们也顶多是多看我几眼!
扫了一圈众人,唉!看来这里的人与那些军人一样,对蛇类是“免疫”的!
我甩了甩头,继续向着两只狗狗的方向游走。
身后,靳浩天嘱咐管家的声音传来:“让它去玩儿吧!安排两个人看着点就行。”管家应诺。而与此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使劲地响起:
“啊!啊啊!……!”是那个黑小子,他看见了我。
阿实忙跟小不点解释:“憨憨!那是小龙。它很厉害的,会咬小孩的,以后得离它远点!懂吗!”
但是阿实的这翻恫吓,显然黑小子不懂!它在阿实怀里扭着小身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我的方向,嘴里又继续发出单音节的声音:“龙!龙!……!”
我回头瞥了一眼那父子俩,我明白也理解阿实的意思,任我再怎么表现的通人性,也不会让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允许自己还在“呀呀”学语的孩子与之近距离接触。
撇下所有人,我向犬吠的方向游去。
很快,我便在一棵大桂花树下看到了那两个毛乎乎的身影。
老牧羊犬沧沧还是那个样子。它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随着嘴里发出了的“唔唔!”声,不紧不慢地甩着自己的尾巴,表示着对我的欢迎。
别看它沉稳得像一位看透世事沧桑的智者,其实我知道,它就是老了。
也许就因为沧沧老了,所以它是自由的。而它身边那个巨大的、精力充沛的身影却没这样待遇,它被一条长长的锁链束缚在了大桂花树上。
是腾腾,那只藏獒小狗狗!
刚才“汪汪!”的狗叫声主要来自这家伙。
如今的腾腾已经完全退去了少年狗狗的青涩。一身浓密而蓬松的毛毛,好像一头小号的雄狮,威风凛凛、野性十足。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家伙太张扬了,所以也只能被拴着,谁让它一看上去就是野性难驯的样子!
腾腾此时似乎刚刚认出我,它停止了“惊天动地”的咆哮。挣着那条锁链向我的方向使劲,并耸动着黑色的大鼻头嗅着我的气味。
待完全确认了以后,它便也“唔唔!”地叫着,把它又大了一号的尾巴舞成了一朵怒放的大墨菊。
沧沧、腾腾的热情让我很感动,也带动了我的热情。
“噌!噌!”几下,我便蹿到了腾腾近前,腾腾适时地探下了它的大脑袋,我身子一挺便缠了上去。
几个扭转之间,我稳稳地缠上了腾腾的身子,并高高竖起了头,俨然把腾腾当成了自己的坐骑!
而腾腾则摇头晃尾地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一幕,让后面跟过来的两个佣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腾腾的火爆脾气可不是一般的火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能近它的身,可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