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下?看着他不容质疑的眼神,我莫名地感到很踏实。
这样也好,别看我那么坚定地要先下去,其实我这心里还真没底!
虽然我从小就满山跑,上学时也是“运动健将”级别的学生,但这可是直升机下的“空中飞人”!一个弄不好,那是真有生命危险的!
我顺从地按照靳浩天示范的样子,也在腰上系上了安全绳,一节一节的悬梯已经慢慢放下了一段,他踏上了一节悬梯,我在他的对面踏上了他踩的那节悬梯的上面一节。
有了这一节悬梯的弥补,现在我们高度差没有了。
我和他面对面悬吊在了空中!
虽然我不恐高,但头一次这样悬吊在空中,也不免紧张。要知道我们现在距地面可有四五百米高!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别怕,靠紧我!”靳浩天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对我喊着,同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了过来!
中间隔着悬梯,我被他圈在了怀里,几乎是脸贴着脸了!
螺旋桨搅动的巨大气流与阵阵山风肆虐地扑向我们,可我还是能感觉到靳浩天近在咫尺的呼吸。
这是我回到人身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跟他在一起。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气息,我不由自主的回抱住了他!没敢抬眼看他的眼睛。
他圈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
悬梯徐徐下降,我们这样暧昧的姿势没有维持多久,悬梯就落到了天幕山顶。
靳浩天利索地跳下了悬梯,但他的一只手还在抓着我。
没等我动,他转过来一只手直接扯开了悬梯,另一只手拦腰把我从悬梯上抱了起来!
我一阵恍惚,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他已轻轻把我放到了地上。
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我也收敛起心神,让自己不去想刚才与靳浩天的亲密接触。
跺了跺脚,搓了搓脸,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了整个山顶中央的那堆嶙峋的石头,毫不犹豫地我疾步冲了过去!
靳浩天紧跟在我身后,我没有理他,直接找到了那丛回魂草所在的地方。
…………
我颓然地站在那里,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印象中那一丛充满生机的蓬勃绿色,而是:
一蓬枯黄的衰草,甚至看不出原来的叶子形状。
是啊!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小雪,这堆枯草有什么问题吗?”身后的靳浩天也走了过来,仔细看着那堆枯草。
而那边,大江和强子也慢慢从直升飞机的悬梯上垂了下来,很快,他们也落到山顶,跑向我们。
阿实他们三人没有下飞机,这是事先商量好的。
我没有说话,慢慢地蹲下身,轻轻触摸那蓬枯草。
我想取一些枯草叶回去辨别研究,但手指触碰下,枯草叶竟“簌簌簌”瞬间碎成粉末!
我有些吃惊,但也很快释然。
经过这诡异的灵魂穿越事件以后,我已经不得不慢慢接受一些不科学的超自然现象了!
我没有放弃,还是继续地扒拉那堆枯草,希望在这堆一触碰就成飞灰的枯草中,找到幸存的部分。
忽然,手指划过之间,我触碰到了一个东西,它被埋在这堆枯草之中!
我继续摸索着,慢慢地,我从这一堆枯草灰中拽出了一条东西!
一条长长的,上面覆满了尘土和枯草灰的蛇型东西!
我用双手把这条东西轻轻地托起,又轻轻地摆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靳浩天三人都围了上来,他们紧紧地盯着那条东西,我能感觉到他们三人此时的激动!
我小心翼翼地拂去那条东西上面的枯草灰和尘土,终于,这条东西的真面目大致显现了出来:
这是一条品相极其完整的蛇蜕!
在这条蛇衣的某一处,一团已经有些发黄的东西缠在那里。
虽然那团东西在尘土和枯草灰的沾污下看不出了本来颜色,但那已经颜色极浅的兰格和那个明显很专业的伤员包扎结却清晰可见!
“小龙!是它!”靳浩天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黯哑。他已经单膝跪在那里,正一只手在那个包扎结上摩挲着。
这正是我们同中一颗子弹后,靳浩天强忍者最后的神智和力气,为我包扎的那块男士手帕。
“老大,这真是小龙的蛇蜕!小龙又长大了!”大江在一旁声音激动又感慨。
“小龙真的来过这里!还在这里蜕了皮!但是——?”一旁的强子一边仔细看着这条蛇蜕,一边看向了我:“雪姐,你怎么知道的?”
问题来了!
我就知道,只要有发现,我就逃避不掉这个问题。
“是呀,小雪!你怎么知道的?”大江也意识到了,他疑惑地看向我。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靳浩天那双深邃的眼眸,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嘿嘿!”我勉强向他扯出一丝笑。
“小龙和小雪这么好,一定是小龙在你睡觉时托梦给你的吧?”靳浩天这回笑了起来,笑得很假!语气中浓浓的都是揶揄。
“呵呵!”我心里嘀咕:你既然装模作样的给我递梯子,我就借梯子下楼,管你们信不信!
咬定了不松口,你们还能刑讯逼供不成?我打定了主意。
“对呀!就是角角托梦给我的。就在你们来莽山的前一天,我梦见了角角,我看到它在天幕山顶的这个地方渡劫飞升了。看!就在这丛草旁。”我指着那堆已经成了枯草灰的“草丛”,一本正经地说。
大江和强子满脸的惊愕,他们同时看向靳浩天。
靳浩天明显地撇了撇嘴,又望了望天。
两人都是跟着靳浩天很多年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他们老大这无语望天的意思?
两人对视耸了耸肩,会意地来了个表情互动,然后,也不继续问了,开始配合我:
“哎呀!看来小龙还是对小雪好哇!飞升之前还来通知一下!呵呵!”大江很没诚意地“呵呵”着。
“哦!雪姐,小龙怎么化龙的?也遭到了恐怖的雷劫吗?不过这里——?”强子扭身看了看周围,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继续着夸张的表情:“没有遭到雷劈的样子呀?”。
“强子!你懂什么?雷劫就是要把所有的正负电荷都砸到历劫的人身上,怎么会伤及无辜呢?
虽然都是些花花草草,但那也是花花草草命啊!对吧?雪姐?”大江很“内行”地跟强子解释,最后还不忘互动一下我!
他其实比我大,但现在却改了口,随着强子管我叫姐了。
我笑着冲他们扬了扬眉,一副表扬的口气:“对,大江说的对!就是这样嘀!真聪明!”
…………
这边,我跟他们两个在心知肚明地半真半假忽悠着,那边,靳浩天已经开始整理那条蛇衣。
他完全不让我们帮忙,一副经验老道,驾轻就熟的样子。
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小刷子,他开始认真地给那蛇衣做整体清洁。
从头到尾细细地刷,每一处鳞片,每一处褶皱都轻轻地被刷到。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蛇蜕,而是一件极其珍贵的珍宝!
待到刷到枪眼的地方时,他小心地解开了那个结,那个结已经有些粘在一起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解了下来。
蛇衣上的两个洞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这个蛇蜕除了这两个洞和头部的出口,整身完整。被靳浩天清理干净后,彻彻底底地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像水晶丝袜的网状鳞片膜,细致精美,像一件艺术品!
“这是我看到的品相最好的蛇蜕,当然如果没有这两个洞!”靳浩天说着,从它背着的包里找出了一个长条型的扁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全倒了出来,又把蛇蜕装了进去。
我盯着那个被装进盒子的蛇蜕感觉两眼冒火!
那可能是角角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下的东西!我想要!
哦!不对,还有一件蛇衣!就是我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脱下的那件支离破碎的蛇衣。
想起那件被我蜕得一块一块的蛇衣,再瞅了一眼被靳浩天装进盒子的完美蛇衣,我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下:还是角角蜕皮有经验!人家是老手哇!
仿佛感觉到了我“炽热”的目光,靳浩天抬眼看我:“怎么?想要?口水都要溜出来了!”
我赶紧擦了擦嘴角!什么也没擦到。
“哈哈!”他轻笑:“在你的梦里,小龙没说让你保存好它留下的东西吧?”他边说着,边合上盖子,又去整理从盒子里倒出来的那些东西。
我灵光一动,反正是我自己的梦,我怎么说怎么是!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它说要留点东西给我做纪念,应该就是这个蛇蜕吧!”我厚着脸皮说,向他身边凑了凑。
“哈哈哈!”“哈哈哈!”这回大江和强子也笑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他俩,两人正满眼戏谑地看着我。
我无视他们继续往靳浩天身边凑,其实主要是凑近那个盒子:
“哦!我说靳总啊!你看,这角角为你硬生生挡了那颗子弹,如果不是角角,你现在可能都没命了是不是?
所以角角的意愿还是要听的吧?而且呀!我救了角角,角角又救了你,那我算不算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所以……。”我“叽叽歪歪”地还没把话说完,靳浩天就打断了我的话:
“所以,还是把这个蛇蜕给你吧!是不是?你的梦可真是想什么有什么!”他不屑地扯着嘴角揶揄我。
“雪姐呀!你不知道,我们老大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蛇衣!我看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除非……!”他和大江对视了一眼,会心地又笑了起来!
除非什么?我没心思知道。我现在已经凑到了盒子旁边。
趁着靳浩天收拾东西的机会,我一伸手,毫不犹豫地抱起了盒子,然后迅速取下自己身后背着的背包,就把盒子往里塞。
一边塞,一边为自己解释:“这个就归我吧!反正你那里也有一个角角的蛇蜕,哪个蛇蜕都是角角的!做个纪念而已,你一个大老板,何必跟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计较!”。
我飞快地把盒子塞进背包,一下拉上了拉锁,可这时我才发现,气氛不对劲儿?
我抬头看向他们,他们都停止了笑,异样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意识到好像有什么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那里还有一个小龙的蛇蜕?”靳浩天一语点出了问题!
我在心里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蠢呐!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