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白回头看了看陆沿的房间,然后试探性的转动门把,没有锁门。
最近正是换季,时常下雨,但今天却是难得的好天,室外阳光充足。可陆蠡的房间仍旧是一片昏暗,甚至恍惚间让人觉得天还没亮。
一开门薛冬白就闻到一股冷冷的幽香,又似乎混合了某种沐浴液的味道,甜腻腻的。
他短暂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再次敲打房门,轻声唤道:“阿蠡?”
隐约传来被子摩擦的声音以及女孩的撒娇似的嘤咛,薛冬白莞尔一笑,下意识放轻脚步走进了房间。
厚厚的窗帘几乎完全遮挡住了光线,越是进入卧室内部,那股冷香越是明显,薛冬白停在床前五步左右的位置。
偌大的床上陆蠡缩成小小的一团,被子紧紧包裹着她,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薛冬白缓慢靠近,轻轻拉下遮住她脸的被子,似是预感到有人靠近,陆蠡不自觉皱了皱眉,然后翻了个身像在躲避什么。
薛冬白刚想直接把她叫醒就发现陆蠡整个背部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被子被她裹在了前面,只有一小部分搭在了肩膀及臀部以下,若隐若现的背部昭示着她此刻什么也没穿。
这个认知让薛冬白指尖都颤了一颤,他不由自主看向那片肌肤,白生生的,几乎晃了他的眼。
薛冬白想起昨晚在车上的那一幕,那一刻他确实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怀里的女孩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人抢走,他忍不住想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戳个印盖个章,像野兽宣示自己的领地。
陆蠡身上滑腻腻的,触感柔软的像某种动物,她好似一汪水,晃晃悠悠的在他怀里,怎么也抓不住。
良久薛冬白才回过神来,他稍稍用力扯过被子,把陆蠡严严实实的全部盖住,在他做完这个动作后陆蠡也醒了,她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薛冬白瞧,又很快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时她立刻躲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来了?”
薛冬白看着被子里一动也不动的陆蠡,笑意慢慢浮现在眼中:“来找陆沿,顺便带你出去晒太阳。”
“好,那你等会,我先收拾收拾。”
“嗯,不急,我先去找陆沿。”说罢薛冬白便转头离开,没走几步他又回头,看着那仍旧一动不动的一团说:“下次睡觉还是锁门吧,或者记得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关上陆蠡的房门后薛冬白直接走向陆沿门口,没敲几下门陆沿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进来,门没锁。”
陆沿已经醒了,窗帘却没拉开,反而开了盏灯。
他正坐在床上摆弄笔记本电脑,头发乱糟糟的,戴了一副眼镜,看见薛冬白进来也只是稍稍抬了抬眉,随口问了一句:“今儿怎么找我来了,看这身打扮又是要去哪运动?”
“北边不是新开了个高尔夫球场,一朋友也算半个老板,今天让我去那玩玩,我想反正也是周末就答应了,一个人去又显得孤家寡人太寂寞,所以特地来找你陪我一块,就当解闷了。”
“你也会觉得一个人寂寞?冬白,你不从小就独来独往么,我信你这话才有鬼,你肯定有事找我。”陆沿满脸不相信,但还是把电脑合上下了床。
薛冬白微微侧身让过,靠在一边不说话。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绕那些有的没的,我又不是你的合作方,整那些虚的做什么。”陆沿在更衣间里挑衣服,一会探出半个脑袋来问:“要不我也换上跟你一样的衣服,别说,我还真有这么一套。”
薛冬白失笑:“别,咱两整一样的出去别人肯定会跟看猴似的看我们,你随便穿吧,到那也就逛一圈,怎么穿舒服你怎么来。”
陆沿最后挑了一件套头灰色卫衣,深色及膝运动裤。自从工作后他就很少这么穿了,出门一般都是西装类,显得成熟又稳重。
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到十五分钟他就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了。
薛冬白坐在他床前的地毯上玩电动游戏,看见他湿漉漉的有些过长的头发笑了一下:“等会要不先去理发店。”
说起来陆沿确实好长时间没打理头发了,长的有些遮挡视线,他烦躁的捋了一把,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更衣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发带,狡黠一笑:“有这个就行了,每次去理发店我都嫌麻烦,不就剪个头,也要花个把小时。”
等陆沿吹好头戴上发带,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平常他的眉眼里总带着股傲气,好像瞧谁都瞧不上眼,硬生生让人觉得不好靠近,现在换了身打扮,看上去阳光很多,发带无形中削弱了他的戾气。
两人一块出门,在经过陆蠡房间时薛冬白才跟陆沿说要带陆蠡一块去。
陆沿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好看,他随意瞥了一眼陆蠡紧闭的房门,稍稍压低了声音问薛冬白:“昨晚是不是你送她回来的?”
薛冬白抿了抿唇,没有多说其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昨晚她和谁在一块,是不是她的同学?都是男的?”陆沿不确定的问。
“是三个穿着同款校服的男孩,跟她差不多年纪的样子。”薛冬白观察陆沿的神色,回答的有些谨慎,他不知道陆沿具体想问些什么。虽说他今天是来告诉陆沿关于卢西恩的事的,但现在还不是谈事的时候。
陆沿听薛冬白这么说,脸色更加阴沉,咬着牙说:“陆蠡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薛冬白觉得有些疑惑,按说陆蠡和男孩子出门陆沿没必要这么生气,毕竟也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谈恋爱也正常,尤其是陆蠡从小在国外长大,在这方面也知道分寸,陆沿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还是说,他误会了什么。
薛冬白刚想问陆沿,陆沿就直接敲响了陆蠡的房门,力气还挺大,薛冬白下意识想去阻止。
他刚抬手门就打开了,那股冷香瞬间好像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
陆蠡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她似乎刚在化妆,手上还拿着把小巧的刷子,她先是看了站在后面的薛冬白一眼,又转向陆沿:“我马上就好,哥,你也和我们一块吗?”
什么叫也和我们一块?陆沿气呼呼的想,感情他才是那个附带的,也不知道具体是生谁的气,反正陆沿对陆蠡这句话很是不满,他直截了当的问陆蠡:“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成那副样子回来。”
陆蠡瞬间脸红,她可以说是含羞带怯的快速偷看薛冬白一眼,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薛冬白开口了:“陆蠡昨晚并没有做什么,我送她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那样子算好好的?衣服都皱了,嘴巴也是,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陆沿气急败坏,薛冬白作为和他一样的成年男人怎么能看不出来陆蠡的异样,这只能说明薛冬白在替陆蠡掩饰,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说完后,薛冬白的脸也不自觉泛起红晕,他尴尬的别过脸去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拉过陆沿的胳膊让他面对自己。
陆沿眼睛还是瞧着陆蠡,嘴里念叨着:“冬白你别替她遮掩,都这么大了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阿沿,昨晚让陆蠡变成那样的人是我。”薛冬白打断陆沿的话,直接说道。
“什么是你?”陆沿一脸吃惊的转过头看着薛冬白,嘴巴微张,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薛冬白越过陆沿站到陆蠡身前,坦荡荡的看着陆沿,花瓣似的眼睛像含着一汪春水,嘴角上扬,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初次恋爱的十七八岁少年,有些害羞,但却又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喜欢陆蠡,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