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自残
作者:田南恩      更新:2019-08-31 22:27      字数:2181

田言的手臂被架在了脖子上,因为那支箭穿透了她的肩膀,心奴便死死盯着她养伤,恐怕她的肩膀有一点儿差错。

被在床上拘了好几天,直到大夫说她可以下来活动活动身体了,心奴才扶着她往房间外面来。

田言瞄着心奴问:“咱们去看看集尘吧?他伤的不是比我还重么?”

心奴便点头扶着她往集尘的房间里去。

集尘的房间离田言的房间有些远,两个人刚刚走到了集尘的房间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的集尘与春蚕的争辩声,就听集尘先道:

“你怎么总是对田姑娘有意见?你看田姑娘多厉害!她这一次可是帮着世子找到了那个东西!要知道沈月容与沈弈星可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田姑娘一出手便成了!”

“哦?所以你就把她当主子了?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春蚕,你怎么这样说话!田姑娘身分也不低呀,她又不是贱民,又不是奴籍,而且她又聪慧、又有胆识,你我这种只会出力气的不应该仰慕田姑娘吗?”

“哼,你自己仰慕去吧!你跟在世子身边也有不少年头儿了,怎么眼光还是这样短浅,什么样的人你都看作主子,真是一辈子当奴才的命!”

“我本来也是奴才呀!而且当世子的奴才有什么不好的,世子对我们多好?你的想法儿有问题啊!”

田言抿着嘴听着屋子里面的人吵架,她旁边的心奴却是不悦了,她上前“啪啪啪”几声重重地拍响了房门,田言忙动了动身子藏在了心奴的身后。

瞬间,里面的说话声停了,接着,春蚕开了门,她瞄了一眼心奴,没吱声,走了;田言猫在心奴身后等春蚕下了楼。她才出来。

“心奴?是你吗?”屋子里的集尘吱声了。

心奴转了身去扶田言,田言的脸上重新挂上笑意,同心奴一起进了门。

当集尘看到进来的除了心奴还有田言时,他怔了怔,随即他脸一红,小声道:“那个……刚才我与春蚕说的话,想来田姑娘听到了?”

田言便大大方方地道:“听到了。”

集尘便靠在床上不说话了。

“女人之间嘛,尤其是有本事的女人,难免会生出嫉妒之心来,春蚕不喜欢我,另一方面不也证明她的心里是承认我的能力的么?我是在帮世子做事,而且大多数不与春蚕同路,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吧,也不妨碍我呀,你也不要与她争吵,你们一起在世子身边这么多年,伤了和气,耽误了世子的大事,便糟糕了。”田言笑道。

集尘便苦笑:“春蚕这个人其实就是性子有些冷,她很少在意别人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偏偏有些针对田姑娘了,还望田姑娘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

田言便也笑,她的目光扫过了集尘的胸口,她问:“你的伤如何?大夫是如何说的?”

“哦,我受伤是常事儿,我都习惯了,没大事儿。”集尘掩了掩自己的衣襟。

田言看了看集尘胸口露出来的绷带,上面还沾着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也怪我,那个叫张带的先把提示给了我,我在看到那些人时就应该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不是我急功近利,你也不会伤的这样重。”

集尘忙摇手道:“田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是为世子引路找物的,我和心奴才是负责保护你的!说起来,是我疏忽了,如果我警惕一些,田姑娘便不会受伤了!”

田言抿抿嘴,视线落在了集尘的床头上,却是见那里放着一个黑底银花的荷包,里面还露出来了半块纸,从那荷包上看来,像是双层的,如果是在街上买的,做工万不会这样好,而且也不会是双层的,那这个荷包便是别人送给集尘的了。

田言嘴角一扬,她笑着问集尘:“集尘大哥,这个荷包怕不是孟姑娘送你的吧?”

集尘一怔,又不好意思地笑:“我哪里敢收孟姑娘的荷包,这是春蚕绣的,她说我的荷包常年装着图纸,一来怕折坏了,二来也怕漏了,便亲自绣了直挺的荷包,说这样一来,既使我与人发生了打斗,便也不会将图纸揉坏了。”

田言便明白了,原来春蚕不喜欢她,是因为这个呀——春蚕喜欢集尘,可是集尘对自己太关心了呀!

于是田言便又试探着问集尘:“集尘大哥,春蚕是不是也不喜欢孟姑娘呀?”

“田姑娘如何知道?”集尘便惊讶了。

田言便抿着嘴笑,不再言语了,可集尘却一头雾水,完全不懂田言在笑什么。

不等天色发黑,心奴便催着田言上床休息,田言也想自己的伤快些好,她事事也听心奴的,只是吃的太饱了,又喝了好些补药,她实在是睡不下,便睁着眼睛盯着屋顶发起呆来。

外面似是又下起了小雨,还有细细的风从窗子里卷进来钻入了珠帘这边,田言叫了心奴一声,发现她不在屋子里,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下床往窗边来。

窗子开着,细风和毛雨一起打在了田言的脸上,客栈的后院里亮着几盏灯笼,田言看到墙角的杨树下似是跪着一条人影,等她定晴去看时,才发现那是心奴,她好像在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田言往窗子边上躲了躲,拧着眉心盯紧了那边的人。

只见心奴脱掉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她上半身的绷带一散,露出了背上血淋淋的一片,田言的视觉受到了猛烈地冲击,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心奴的背上本来便有烧伤的伤疤,这个时候她似是将一条什么绳子像搓澡一样在自己后背上搓着,她在自己肩头的手一动,那条绳子一滑,她的后背上便新生出一道翻起的血肉来,田言不忍再看,她也不关心窗子有没有关了,她拧着眉头转了身,却是撞上了徐延一双深邃的眸子。

田言一时怔住了。

徐延上前将窗子关上了,他的手扶在窗柩上,侧过了脸轻声对田言道:“你受了伤她心里不痛快,便用长着倒刺的铁绳惩罚自己,你尽快养伤,她也才能不再自残。”